零零七随令退下,琥珀安静的立在一旁。
卓眠春笑着将备好的药递给她,这药原本是要给零零七准备的,想着能痛快的打一场,没想到最后越打越生气。
琥珀吞了药,面上始终平静的无任何反应。
“坐,只有咱们二人不必拘泥。”她笑着拍了拍身旁座位。
琥珀怔了下,随后在她身旁坐下,但整个人都是绷紧的状态。
卓眠春摇首,她从未想过将琥珀练成暗卫,或是要将她培养成杀人利器,相信徐娘也不想。
“学武之事与你娘商议的如何了?”她替二人倒了茶随口问着。
琥珀又是一怔,目光看向无尽夜色,最终沉默对之。
答案不言而喻,只是卓眠春没想到徐娘这般坚持,如此她便插不上手了。
“那以后的事你可曾想过?”她又随口闲聊。
琥珀同样未言,这倒难坏了她了。这就好比对着木头说话,问个天荒地老也不会有回应的。
“你……”
“琥珀不知从何处来,更不知以后去处何在。”琥珀突然开了口,依旧平淡却带着无限寂寥。
卓眠春手一顿,杯盏一转递进她手中,“不知何处来,那去处便是无限,对往事不留恋,更能走的无所顾忌,开辟自己的一方土地,又何需为此所寂寥。”
她心中难掩的怅然,不知何处来,总比她知来自何处又不能回去的好。
琥珀再转眸,目色一片茫然,唯有看向身旁人时有几分清明。但这一席话却慢慢渗进她的心中,不知何处来,便能处处落叶重生。
“主子的开解,琥珀记下了,时辰不早了,主子早些休息。”琥珀起身一礼,退下了。
反倒剩了卓眠春一人孤寂,她瞧着夜色,这诺大的庭院,满满的孤寂围拢而来。
刚闭了眼,身旁刚有声响她便起了动作,一掌而去,来人轻松躲过。
“这茶……”来人举着茶盏,靠近鼻间闻了闻,落下两个字,“很香。”
卓眠春瞧见来人惊了一瞬,尤其那茶更是从胭脂楼中带出来的,怕是要被猜疑了。
但面上仍是一派轻松,“这么晚了又来我这里,难道是接见使臣的事出了岔子?”
李禹佐饮茶的动作一顿,笑睨着她,“你怎就不盼我些好,我只是来瞧瞧你。”
这两日他也去过太妃府,可每次去都碰不上她,一时忍不住忙完便跑了过来。
卓眠春笑笑,这茶既然已经喝了,那也就不必吝啬的再给他倒了杯,“这茶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省着点。”
李禹佐瞧着她心情好了,笑意也跟着扬起,方才一进来就看她发呆,连警惕都忘了,还以为她是碰到了难解之事。
不过这茶,“这胭脂楼中的茶确实难得,但以你的本事若想要我倒不觉得难。”
这话说的半点不假,就算她此刻说能摘到天上的星星,他也是半点不疑的。
卓眠春倒没想到在他心中自己是如此成功的形象,不过关于胭脂楼的事,她还不是不能暴露。
“接见使臣一事你准备的如何了?最近找麻烦的应当不少吧?”她本想换个轻松的话题,可一出口发现这话题也不轻松。
李禹佐没想到她又拿自己开涮,但想着她开心便好,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下。
“我常年征战在外,这些个事已经有人处理,我不过是个挂名之人罢了。”他笑笑,笑颜里却渗着苦意。
卓眠春拍拍他的肩膀,“这些事烦心又劳力,有人帮忙岂不是好事,只是你也要多提防有人暗中使绊子。”
帮忙的人定是各处都有的,若真有心人暗中使绊子也是防不胜防。
“不提这些烦心之事了,那日你离开李禹稷便带着白庆去了,没与你为难吧?”李禹佐岔开话题,不想她为自己担忧。
卓眠春笑着摇首,“方才还说信任我,觉得我做什么都不费力,怎会又问我这个问题?”
李禹佐笑笑,竟是被自己的话给套住了,不过有心玩笑便说明她心情大好。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告辞了。”他笑说着离开。
卓眠春应了声,看着他身影没入夜色。
七日时间一转眼已过了六日,可宗老的身影还是未曾见回来,她便再无法心安。
暗卫与各处都放了消息,就连胭脂楼也让徐娘多加留意,可均无消息传回。
六日夜里,她实在坐不住去了卓战夏院中,亮的依旧是卓战夏房中,她蒙面直接破窗而入。
尖叫还未传出便被封了穴道,卓战夏长大嘴巴伸着手好不滑稽。但她不是来欣赏丑态的,房中转了一圈都未见白庆身影,无奈返回卓战夏跟前。
“我将你放开,但不许出声,不然我就直接将你灭口!”卓眠春故意压低声音,一把匕首抵在她脖颈间。
卓战夏心慌的眨着眼,那匕首冰凉的贴在脖子上,更让她惊恐万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卓眠春匕首未收回,银针拔掉穴道已解,但卓战夏仍不敢乱动。
“你,你要做什么?若是为财我给你。”卓战夏哆哆嗦嗦的说着。
卓眠春扬唇笑笑,就这样胆小懦弱,难怪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却是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白庆在何处?”匕首随着问话又扬了几分,将人吓得更是屏住呼吸。
“白,白庆,我已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更不知去了何处。”这下不止哆嗦,连双腿都开始打颤。
卓眠春瞧了眼她这没出息的模样,冷哼一声将匕首收回,看着卓战夏松了一大口气,她一笑靠近她几分,细细观察着她面上皮肤。
而随着她一靠近,卓战夏吓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你,你,你又想做什么?”她惊得想回退却又不敢有动作。
卓眠春眸中笑意冰冷,“看来你这容貌的恢复之法当真是稀奇非常,只是能不能经得起近看呢?还有这味道……”她故意缓缓说着。
卓战夏惊得再也顾不得练练后退,拉扯着辈子将自己遮盖住,“你,你,你到底是何人?我与你何怨何仇?你到底要做什么?”
卓眠春一步步靠近,卓战夏长大口伸长着脖子想叫,但又被这一步步似踩住心脉动作惊得不敢出声。
“何怨何仇?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子,听说你最近又在勾搭将军府的秦齐?”指间玩弄着刀刃,一字一句缓缓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