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眠春一把抓住他得手,媚眼如丝道:“公子,别急嘛,咱们先喝酒暖暖身子。”芊芊玉手拉着李禹佐,往桌子方向去了。
一丝戏谑从眼中一闪而过,李禹佐顺着她的力道被她一拉去。虽说是美色在前,可是这神智还是清楚的,卓眠春虽然手快,也没有逃过李禹佐那眼睛,卓眠春端酒的时候,指甲可是没闲着。
这小妮子的心思,他能不知道,想暗地给他下药,那是不可能的!
李禹佐装作要喝酒,可是到了嘴边,故意道:“那就麻烦小姐伺候了。”
卓眠春白了一眼,当真是要好好伺候的!今个最好是毒死了一了百了最好。
卓眠春把这酒刚送到嘴边,李禹佐突然撇开脸,拉住卓眠春的手,眼里似有星辰大海般道:“不如来个交杯酒吧。”
说着一拐手,给卓眠春也上了一杯,非得喝交杯酒。
卓眠春暗自后悔,当初怎么就和他说话了呢,这要是不多问那一句话,啥事都没了,现在倒好,被人这般的戏弄!
卓眠春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形式了,只想着能让这人赶紧喝下酒,这样才好对付。
自然是温言西语道:“好,交杯酒,咱们就喝交杯酒!”
李禹佐掩住笑意,说道:“这酒不好,大小姐,你这府里的酒不好啊。”这酒纹丝不动,放在桌子上。
卓眠春也看了出来,她刚才的把戏是没有瞒过眼前的这位爷。
不由得好气,而李禹佐的手,已经是攀上了她的脖颈。
卓眠春暗叫不好,竟然在这里吃亏了。
哪曾想到李禹佐在这关键时收手了,只留下了一室的暧昧气息。
一点玄色衣角在房顶消失,半空中传来的声音略带戏谑。
“可恶!”
卓眠春回了房,一把关上门,“有本事,你下次别再来!”
卓战夏养了多天病,再也拖不下去。
宫中的教养嬷嬷不是好相与的,她在宫里调教了那么多年宫女和秀女,折磨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虽说因为白氏和丞相到底不敢太过,但叫她顶着水盆在太阳下站立、来回走个几百遍练走姿、一天三顿只吃一点点……
细竹条子打在卓战夏身上,她不仅身上痛,心中对卓眠春的恨意更深。
“二小姐,这是夫人送来的衣裳和首饰。”
丫鬟一进门,就被她的脸色吓得一抖,手上的东西险些拿不住。
卓战夏冷瞧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似的,一股恼怒就上了心头。
“怎么,你一个贱婢,也敢看不起我?”
丫鬟吓得哭丧着脸:“奴、奴婢没有啊,奴婢不敢……”
“啪!”
卓战夏起身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笑得十分阴冷,“还敢顶嘴!”
丫鬟捂着脸哭着,缩得和乌龟似的,不敢说话。
卓战夏视线定在她手里的衣裳上,不耐地推了她一把,“还不给我换上,误了今日的白花宴,你有几条命受的了打。”
这青色福蝶裙是白氏特意请了京城一个从宫里退下来的老裁缝做的,料子是御赐的飞烟缎,蝴蝶暗纹与大朵大朵的银花映衬着,乌发间点缀的,是白氏令人新打的珍珠蝴蝶钗,莹白耳坠衬得她气质更为不凡。
卓战夏本就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今日描了妆,容颜清丽明媚,淡雅出尘的仙子气质尤为突出。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眼里的诡谲笑意加深,喃喃道:“过了今日,我看你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
卓眠春换了一身平常的装扮,白色水仙襦裙,带着白芍出门。原本这场百花宴白氏是不打算让自己去的,只不过皇后才让素芳姑姑过来看了自己,白氏再怎么小心机,也毫无办法,而且是在昨日才派人告知自己。
出门后,白氏和卓战夏早已走了,只剩下另外一辆空空的马车,不得不得说着管家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些天大小姐和夫人的斗争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皇后派人来照看大小姐,这,夫人被禁足,二小姐被管教,这显然是卓春眠要更胜一筹,这不,马车里面软卧香薰一应具全,还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旁边有些话本子,是用来打发这车上的无聊时间的,看来管家是实实在在的用心了。
白芍一进车里,眼睛都亮了,惊喜的看着大小姐,只不过看着卓春眠神色如常,留知道现在的大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卓眠春喝了一口茶,然后闭目养神,这一趟入宫,许多官宦家小姐都在,皇宫不比相府,这要是稍微错了一步,那都是杀头的罪过。还不知道这一趟白氏母女会不会暗中使诈。
白芍叫了卓春眠几声,已经是到了宫门口了。
入宫的女眷最终都是要在宫门前等着的,宫里定下的规矩,远远的就看见卓战夏周围好多官宦家女子围着,言笑晏晏,欢声笑语,而卓战夏更是在里面显得格外出挑,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她,仿佛周围的人都是陪衬。尽管前几日因为丞相的寿宴出了丑,仿佛并不影响她一枝独秀。
白芍扶着卓眠春下车,看了一眼二小姐那边,迟疑道:“大小姐,我们要过去吗?”
卓眠春摇了摇头,有些漫不经心,想到今日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烦闷,看着卓战夏更是觉得有些恶心。
内侍出来带她们入内,丫鬟则留在外等候。
百花宴设在偌大的御花园,奇花异草、金石玉座,地面由瑰美的鹅卵石铺就祥瑞的图案。最上端是皇帝皇后并排列座,左右得宠的几个妃子呈扇形排开,左侧皇子、宗室以及众多年轻权贵按照品级排列开来,右侧则是各家小姐夫人等女眷。
卓眠春和卓战夏的席位是挨在一起的,她刚入座,卓战夏便端着和善轻柔的笑,轻声说道:“姐姐,你可不能再像往常一样胡闹了,你没进过宫,妹妹怕你犯了什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