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摇摇头,推开破木门走了进去,雪丽心情有点低落地跟在后面,说实话她有些后悔跟着来了。
田虎走在前面,刚走到院子里就喊道:“爸,老师来看你了。”
萧朗有些尴尬,自己光顾着过来看老人家,忘记买点东西,看到老人一瘸一拐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身上穿的还是很破旧的军大衣,上面还有很多补丁,不过却非常干净,可能是知道萧朗会来,所以找了最体面的军大衣。
看到儿子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老人艰难地跨过门槛,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老远就朝萧朗伸出了双手。
萧朗慌忙伸手握住了老人的手,道:“伯父,你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是晚辈怎么好意思让您迎我……”
“您就是虎子的老师,萧朗吧?我们虎子说你可是好人,给他找了个能挣钱的好工作,我那心里真是热乎……来,快进来,外面冷,屋里有炉子暖和。”老人骨瘦如柴,双手就跟树皮一样抓起来还扎手,典型的老农民样子,很淳朴。
萧朗用力抓住老人家的手往里面走,心想只怕这双手比自己的脚还要粗糙,也不知道老人家吃了多少苦,拉扯大田虎还真是不容易啊。
屋里的面积并不大,一个小的可怜的客厅,左右两边就是小卧室,墙皮有些发黑,可能是他们没有厨房,做饭就在客厅,所以墙皮都熏黑了。
老人嘴角挂着笑意,脸上的皱纹一层叠着一层,拉着萧朗的手把他请到了客厅坐下,客厅只有两个有靠椅的木椅,老人执着地不行,硬是把萧朗和雪丽摁在了木椅上,自己端个小板凳就要坐。
雪丽和萧朗连忙站了起来,老人腿脚不方便,再坐那种很低的板凳,只怕能难受死。
“伯父,我这两天痔疮犯了,不能坐,来,您坐这里。”萧朗不由分说,把老人手里的板凳抢了过来,拉着老人的手就把他往木椅上拽。
老人还能不知道萧朗在想什么,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萧朗站着,还说自己家穷没有沙发让萧朗吃苦了,最后老人看自己不坐,雪丽和萧朗都站着,只好就坐在了木椅上。
雪丽眼巴巴地看着萧朗有些艰难地坐在板凳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你不是痔疮犯了,还坐低板凳,不过谁也不会再提萧朗的痔疮,因为都知道萧朗也就是那么一说,目的就是想老人坐的舒服点。
只有雪丽有些脸红地也坐在木椅上,她也想端个板凳来坐,不过屋里只有一个小板凳,还被萧朗占了,她总不能当着老人的面去请萧朗坐吧,她脸皮薄,有些事情做不来。
客厅中间还摆了一口大锅,里面煮的就是鸡肉和一些菜肴,也就是最普通的大烩菜,里面加了点鸡肉,在外面只怕连普通家庭都看不上吃的,但是田虎家只怕是过年才能吃到的美味,因为萧朗要来才会做。
“萧老师,委屈您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一只老母鸡和自己种的菜……委屈您了……”老人普通话还有些不标准,方言味很重,表情有些愧疚。
萧朗连忙伸脖子朝锅里看了眼,连忙痛心道:“伯父,您怎么把老母鸡杀了,留着下蛋还能给您和虎子补补身子啊,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不兴那一套,吃什么不是吃。”
雪丽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穷的只剩下老母鸡了,还给杀了煮着招待他们,心里那叫个难受,不过客气话她不会说,听到萧朗的言语,立刻也点了点头,望着萧朗的眼神都变了,心想这大色狼也不是一无是处,心肠还是很不错,不枉费自己放了他一马。
田虎蹲在大锅旁边,一手拿着扇子,一手不停地往炉子里添煤炭,更加恭敬地看着萧朗,道:“老师,您说这话真是太客气了,如果不是您我可能还在中医店打零工,什么时候才能改善生活,您能来我们家,当然要给您吃最好的。”
“咳咳咳……”老人突然捂着嘴巴一阵猛咳,咳起来似乎就停不下来,越咳越厉害,田虎扔下扇子,连忙跑到窝里拿了瓶止咳糖浆出来,小心地倒了一小杯给老人喝,喝了药老人似乎才喘了口气。
萧朗望着老人,半响才道:“伯父,您要注意身体啊!少抽点烟。”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伸手把住了老人的手腕,“我还会点医术,虽然不算精通,也不见得能医治好您老人家的老肺病,不知道……”
田虎惊喜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老师。”萧朗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不过他对萧朗却有着无比的信任,感觉他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够做到。
“我这副老骨头,你还怕什么。”老人挤出了一丝笑容,“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不知道萧朗到底行不行,可是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老人也不好拒绝。
雪丽也有些稀奇地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萧朗,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神秘,功夫厉害,枪玩得好,现在还会医术,简直就是全能。
用心把脉半晌,萧朗笑道:“没有什么问题……有纸笔吗?”
“老师,我爸不要紧吧?”田虎有点担忧地问道。
萧朗苦笑着摇头道:“没什么,老人家身体骨很虚,营养严重不良,秋冬之际就容易受凉染上肺病,我开服药,吃上一个礼拜会好些。”
“我们这里除了一些废品就是锅碗瓢盆。”田虎也没有再问,尴尬的说道,“没有什么纸笔的。”纸笔对他们而言就是个多余,因为他们都不会用到这些,他们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怎么可能用得到纸笔。
萧朗站了起来:“没关系,我去抓药,刚才我在路上看到家药店,离得不远,我去去就回。”他知道说出药方药名,也不见得田虎能记住,还不如自己去抓来的放心。
田虎才应了一声,萧朗已经揭开门帘,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