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的楚郁，直直的对视着他直白道：“抱歉，楚郁，抱歉……”
唯独这件事，唯独这件事我不能说。
甚至，如果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了最关键的人物是纪州寒的话，她连那个总是在霸道的用他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男人也不会提及的，更不会对他发什么短信去旁敲侧击的问。
但这时的许璃音并没有往深想，究竟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是在潜意识的提醒自己，不能对楚郁说出真实情况的原因。
“……”
听到许璃音纠结了几秒之后，突然对他说出这种话之后，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却笑了一下。
为什么你要道歉呢？为什么要为了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而道歉？
看到楚郁露出这种让她无法解读出什么情绪的复杂笑容，许璃音心中一震。
还没等她想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只见楚郁忽然迅速伸出双手，抬起，两只微凉的手似是托住她的脸颊一般，将她的整个脑袋固定在一定的范围内。
愣住的许璃音只听他道：
“小璃，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关于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才导致你这么慌张，好吗？放轻松，那，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
倒是对楚郁这样的举动没什么反应，许璃音听着他缓缓的说出前一句的时候，根本不用他告诉自己放轻松，心中瞬间便提前松了一口气。
可万万没想到，他的下一句居然又回去了……
“呃……”许璃音不禁有些黑线，前面？楚郁前面问自己什么来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便能够冷静点开始思考起来了——
噢对，一开始是她先问的楚郁，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困倦饥饿的时候就会异常迟钝的特质，是不是因为有谁告诉了他才会知道的。
因为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现的，她又没有对楚郁主动说过，也不曾在楚郁的面前表现过。
但楚郁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听到她这么问的时候就突然反问她怎么会这样问……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刚好瞬间想到此处的许璃音也听到楚郁这样问了出来：“小璃之前，为什么要问我，是有谁告诉过我才会知道关于你的异常表现这件事？”
楚郁近乎是带着某种质问意味的眼神，双手捧着许璃音圆圆的包子脸，盯着她的神情认真的问着
“或者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在问我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同时在想些什么呢？”
原本刚要说些什么的许璃音还没等开口的片刻突然听到了楚郁的“或者”，顿时止住口，倒抽一口凉气，同时下意识身体就向后闪了一下。
但由于楚郁半强硬的将她固定在一定范围内，而无法动作，结果就变成了略显尴尬的僵住。
许璃音的眼中除了纳闷和惊慌，剩下的就是对楚郁本身会这么刨根问底的表现感到费解。
为什么他会这样像是一定要逼迫着她给他一个答案？
应该对这件事焦急的想要知道答案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还是说，楚郁的关注点，和她不一样？
那他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在他这样问了之后，原本要说出表面的理由话，就不成立了，因为，看上去他问的应该不是这些。
而关于他想知道的话语背后的事情，她肯定是不能说的，刚刚在对他隐瞒的事情经过心中十万分纠结后，她都只能无力的道歉而已，事关梦境的真假回忆的真相，又怎么会说啊。
近距离的触感，让楚郁瞬间明白了什么，不易察觉的目光黯淡过后便是某种下定决心的冷意，一闪而过。
“抱歉……”
许璃音说着，就想到自己最近真的是总在对别人道歉啊，拍在最前面的人就是纪州寒了。
但就算是两个字中包含了再多的理由和感情，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苍白而无效的。
“不要道歉！”楚郁猛的打断了许璃音尚且还带着尾音的两个字，大声道。
许璃音一愣。
记忆中这好像也是第一次，楚郁对着她这样大喊着吧。
而且他的表情……
旁边的黑猫好像也被他突然的表现吓了一跳似的，立刻站直身体，紧张的弓起背，对着斜前方的楚郁医生声音略显嘶哑的低吼着，“喵呜……”
此刻捧着许璃音的脸将她固定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的楚郁，表现得相当异常，至少是在她的眼里看来。
只见他先侧过头低声笑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身体轻轻颤抖着，许璃音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突然间察觉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怎么这么不对劲？
不禁有些隐隐发慌，这时便又听到楚郁停止了笑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什么了，我知道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郁将轻轻触碰着许璃音脸颊的右手放了下来，摆出了个暂定的手势。
——小璃，你是真的想起什么事情了，现在我可以肯定。而且看情况，里面肯定是有关于纪州寒的事情出现，甚至都没有其他人的参与，对吧？
并且，那一定是相对来说比较温和又温暖的回忆吧？
不然你就不会是像这样，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醒来，若无其事的和大家说着话，若无其事的露出这样自然的表情，甚至差一点将他都隐瞒过去。
太危险了……
记忆这种东西，过去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