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我走……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哈哈……”慕晓哭着笑了，身体宛若牵线木偶般，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花间雪……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花间雪仰起头，头顶惨白的光束将他来不及掩藏的悲伤和落寞，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少年久久伫立在原地，下巴优美的线条渐渐绷紧，全身僵硬得仿佛一尊美丽的雕像。
……
夜风裹挟着纤纤雨丝铺满女人惨白的脸，朦胧的光束透过雾气逆光投照在女人雪白的长裙上，女人仿佛没有重心般，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远远望去，宛若一缕幽魂。
直到一抹诡异的黑影挡住他的去路。
“你是谁？”
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礼帽，黑西装，黑皮鞋，白手套，拄着拐杖，就像西方罗曼帝国的绅士，可是，皱纹纵横的面容上即使布满笑意，却依然给人一种阴森诡谲的不适感。
“我是拯救你的人！”男人发出了声音，却不曾动嘴。
半夜三更遇到这种事，若是之前，慕晓可能会吓得后退三尺，但此刻，她却无比冷静，大概心死的人就是如此，不惊不怒，本能的屏蔽外界的一切事物，包括恐惧。
雨渐渐停了，只留下孤零零摇晃着树枝的风，冷风撩起女人泪湿的发丝，毫不客气的鞭打着女人的侧脸。
半晌，女人冷冷一笑，带着一丝嘲讽：“我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你又要怎么拯救我！”
男人笑了，笑声粗狂而诡异，继而走到慕晓面前：“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人，除掉令你悲伤流泪的人，傲视所有曾经漠视你的人！”
男人用的是腹语，因为慕晓看到男人微微张开的嘴里没有舌头。
走路的姿势也很僵硬，不曾弯膝，由此可推断男人走路是靠假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退去白色的手套，男人的手应该也是假肢，因为一个男人的手指不可能那么细，除非他的手只有骨头。
男人的一切都透着令人惊讶的诡异，但慕晓却不怕，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现在什么都不怕。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这副鬼样子，为什么还要苟活在世上！”男人直中慕晓的心思，没有半分委婉，因为女人是他看中的猎物，又或者是说——棋子！
“因为，我要看着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全都不得好死，而如果我死了，只会让那些人更畅快，人生在世，短短数载，何必要用自己的痛苦和死亡换取仇人的快乐呢，那简直愚蠢极了！”
慕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冷冷笑出了声：“的确很愚蠢！”
女人的声音很温婉，却比从前多了一股浓烈的恨意与决绝，男人笑笑，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条，看着特别不舒服。
但慕晓却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越看越顺眼，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知己感。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男人混浊的目光在触到她口袋里的短笛时，眸底一闪而逝的算计和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