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几道金戈碰撞声，清脆的在这赛场上传荡。
面对那气势汹汹的柳元二人，而且每人手中都是化物法玄技凝成的武器，杨凌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硬撼而上。
三道身影在空中交错间，根本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人就已经平稳落地。
看似此番对战……是个平局。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是胜负已定，还是有下一轮精彩的对决？
在他们看来，杨凌那一个转身就突然而出的剑刃，似乎并不逊色与柳元二人化物法凝成的兵器。
当众人这样想的时候，只听两声巨响，陡然传出。
砰砰！
声音落下，随后只看到柳元以及穆石天二人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以及……恐慌。二人手中的骨灵槌以及流星锤，皆是自兵器中心划出一个光滑的曲线。
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兵器，就这样一分为二，一半掉在地上，一般握在手中，加上二人恐慌的神情，显得十分滑稽。
“怎么可能，九转玄轮境巅峰。”穆石天留下这样一句话，健硕的身躯便悍然倒下。
眼尖的人都可以发现，顺着兵器滑下的边沿开始蔓延，他的胸口以及手臂都好像被一划而过，有着一个骇人的曲线。
曲线之深，似乎难以揣摩，否则以一个八转玄轮境的人，怎么就这样倒塌？
如果伤口真的特别深，穆石天的性命能不能保下，都是个问题。
砰！
随着穆石天倒下，他身旁的柳元，也是同样的倒下，甚至是伤口都是一模一样。而且他们二人连挣扎都没有，显然，伤口蔓延之处，身筋，白骨，应该都断掉了。
那伤口光用眼睛看，就已经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化物法玄技凝成的兵器斩断之后，还能将筋骨斩断。
“柳元，穆石天，你们怎么样了。”半空中作为裁判的祁峰猛然掠下，将二人翻过身来，拍了拍脸，问道。随后咬着牙，恶毒的盯着远处的淡漠姿态的杨凌。
因为祁峰发现，二人根本就没有呼吸了。
嗖嗖嗖！
相对于一招之后，活蹦乱跳的杨凌来，与那二人显然是个鲜明对比。
此时，杨凌舞动着手中的剑刃，使得那白色利刃划过手臂，胸膛各处，组成一套奥晦的剑招，利刃所过之处，似乎将空气都是斩的嗤嗤直响，可见其锋利程度。
而那一套剑法则是无人见过，攻防兼备，进退有度。这一套剑法，显然也不是寻常货。
挞！
杨凌剑法收尾时，眼神淡漠，充满沧桑的掠过周身。最后一踏脚步，强横的实力化为一卷劲风，向着周身席卷过去。
随后，整个场地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九转玄轮境……刚才那气息是九转玄轮境吗？”
“没错，我记得我见过一个内院之人，九转玄轮境，与他的波动一样。”
“怎么可能。”
……
“一周之内，玄气七段提升到五转玄轮境，而且还能从五转玄轮境强行提升到九转玄轮境巅峰，杨凌？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天赋和实力的话……”躲在人群中的南竹低声说道，略微犹豫，“或许，帝国的战争中，能让他帮我哥哥一把！”
周围的讨论声不断减小，因为所有人都发现，杨凌的眼神以及动作充满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用的东西。
好似尝尽世间沧桑田，踏遍人间路三千。
那有故事的浑浊眼睛，看得不少外院少女，红着脸砰砰直跳。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躺着的那二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会有何感想？
一场小小的月比，最后一场中，竟然死了两个人。
没错，杨凌再一次动了杀心。
他曾经说过，他的人生中，只有两种人，友人，以及死人。显然，他们二人并不是前者。
敌人永远是敌人，早杀晚杀，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杨凌，你将他二人杀了，等着接受学院的制裁吧。”祁峰站起身来，指着杨凌说道。
在学院中杀人，可是大忌，即便是内院一些天榜前列之人，也不敢做。
哼！
轻哼一声，杨凌偏过头，冷道：“如果躺在地上的是我，你还会这样愤怒吗？”
刚才那二人出手的时候，杨凌分明看到祁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如果不是杨凌有些手段，二人同击，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没想到此刻祁峰竟然还开始怪罪了起来。
在这一刻，杨凌忽然感觉到，杀了他们二人，虽然在心中打下基石。可并没有想着现在就做。空中过招的那一刻，心智中，好想掺杂了一些什么。
就是那个东西，导致杨凌没有丝毫的犹豫，将他们二人杀掉。
“死……死了？”听到祁峰的话，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句微恐的声音。
随后，所有人皆是一番沉默。
没想到第一次月比，竟然以惨痛的代价收尾。
无疑，二人已败。杨凌是此次的月比第一。虽然新生击败老生，还是以一敌二，这种消息，本该震撼所有新生的人心，但此刻却没有多少人高兴的起来。
看着所有的人低沉着脸，朝着杨凌投来的目光中，虽然有仰慕，但更多的是惧意。
杨凌抬起头，接受着周身那些所有的视线。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变得十分陌生。他从来没有杀戮无情的心，但此刻，刃芒上的血迹，为什么他看着会越来越兴奋呢？
就在这般迷茫下，心中响起了离的声音：“那是融决的副作用。”
不待杨凌说话，或许离已经了解杨凌想说什么了，当下解释道：“你应该还记得我上一任主人，不洁妖圣，曾经说过什么吧。”
“他属于玄古种族的一族之长，却将自己所有的族人全部杀死。那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被融决副作用左右，最终犯下这般自己也无法原谅的滔天罪孽。”
“那个东西，是由怨念所化，蛰伏在内心伸出，时不时会打破常规，强行影响你的行为。他就相当于另一个你，你可以叫它：‘怨念人格’。”
“你要知道，不洁妖圣吸收了二十六种异纹，怨念之强，已经无法使自己头脑时刻清醒。偶尔会被另一种‘怨念人格’左右。”
“就像你刚才，杀掉他们的时候，就是受到‘怨念人格’影响。”
……
听到离的话语，杨凌忍不住心中一颤，修炼融决，倚靠怨念容纳异纹，竟然还会被‘怨念人格’左右。
他现在不过才吸收几种异纹？
不洁妖纹，万兽帝灵纹，海心纹，三千木灵纹。满打满算也就四个，即便这般，也会被‘怨念人格’控制，那以后，吸收更多的异纹，还了得？
不洁妖圣吸收了二十六种就将自己的族人全部杀光，那杨凌之后，会不会被‘怨念人格’控制，将自己的朋友也尽数屠戮。
那一刻，杨凌想起了柳洛寒。
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杨凌面色淡漠，好似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手持剑刃，刃芒上沾满了鲜血。而柳洛寒，则是胸口被洞穿，眼睛死死闭上，静静的躺在杨凌的脚下。
“不……不要啊！”
杨凌双手的指甲狠狠的划过脸庞，好似要将整个头颅都撕裂一般，仰天怒吼着。
虽然只有片刻间，但那一个血腥残冷的画面，在杨凌脑中重复了上千遍。
啪！
手中剑刃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睛赤红，血丝布满，半跪于此。最后一个血腥的画面掠过眼旁，嘴角蠕动，吐出一句森寒浑浊的话语。
“我是不会允许这样事情发生的！无法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那我为了什么变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