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屋顶上看了多久,前方的那片漆黑的夜空,烟火一直不断。大约放了几轮烟火之后,便见宇文彻从远远的地方赶来,他身轻如燕地跳跃在屋檐上,手里,还提着一个三层的食盒。
云若欢诧异地看着他过来的方向,堂堂骁王爷提着一个食盒,在烟火之下施展着轻功,踩着屋檐来到她身边。这样的画面,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她乐得脸都笑开了花,静静地看着他在她左边坐下来,将食盒放到两个人的中间,从里头取出了四个小菜,还有一壶酒,两只杯子。
南方的屋檐是那种向下倾斜的瓦片铺成的,明明看着就没有什么稳定性,而不知道宇文彻是怎么放的,那些饭菜竟然没有半点要滑下去的感觉,稳稳当当的被固定在屋檐上。
宇文彻将饭菜都拿了出来,随即抬头看向云若欢,一脸温和地浅浅笑着。
“这顿年夜饭来得可真晚。”云若欢故作生气地说着,心里却是悄悄地甜着。
“不晚。你看着烟花,我看着你,天黑得恰恰好。”他的声音很是窝心。
这个冰冷的男人突然间煽情了起来,让云若欢微微一愣,她忍不住咧开嘴,在烟火之下笑得明媚。
看着她柔美的小脸,被烟花照耀得更加迷人,宇文彻心中一动,旋即伸手,从衣襟内掏出了一条红色绳编的手串。
“把手伸过来。”他轻声说着。
云若欢一看到他手中的手钏,又是一愣。
那条手串是用红色的绳子编成的,结节相交相续,宛若时光轮回。上头编进去了三颗暗红色的光滑红豆,中间那颗稍大些,紧挨两边的两颗稍小些。
他今晚是准备给自己多少的惊喜啊?
她很听话地缓缓将手伸了过去,看着他有些笨拙地将那条手串套在自己白皙细瘦的左手腕上。
戴好了手串,他双手温柔地握着她,温言说道:“我既然答应了要陪你过年,便绝对不会食言。”
云若欢心下一动,抿着唇沉默了许久,都不知该说什么。感动是自然的,何况被骁王爷这么重视,这世间估计只有她一人了,她有这样的自信。
“这条手串好漂亮。”沉默过后,她将手抽了回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条手串,却意外地发现,原本顺畅的绳编中间有一环,似乎扣得不是太紧,有一点松开。
编这条手串的人,并不是熟手,而且,那三颗红豆也不是真正的红豆。摸起来光滑细腻,倒像是红玉。
见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宇文彻微微别过脸去,看着烟花,说道:“那个老头说这种编法的手串要亲自编才更有意义,可保你一世平安,你身子虚寒,红玉比红豆更适合你。”
云若欢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尴尬的侧颜。
他的意思是说,这条手串是他亲手编的?
编手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着整条手串的每一处紧扣的地方,再摸着微微有些松的那个扣,云若欢嘴唇一抿,眼前瞬间就被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么说,今日整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都只是为了去编这一条手串,还找来打磨得跟红豆一模一样的红玉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