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马车在那个几近疯狂的男人的驾驶下跑了多少路,云若欢在车厢里能听见远戈破口大骂让苏秋白冷静,而在这过程中苏秋白一点声音都没有发。
“不顾未来王妃的安危,你这样配追随王爷吗!”远戈怒吼了一声。
片刻,云若欢还没反应过来,便因为马车的骤然停下,又磕了一下肩头。痛得她眼角冒泪。
“姐姐!”梁温紧紧地抱着云若欢的手臂。
“公主,没事吧?”
马车稳下来,小梨便三两下挪到云若欢身旁,给她检查,一边留心查看主子的身子有没有被磕到,一边大着嗓门骂道:“苏公子,有你这么驾马车的吗?你可知公主会受伤的!”
云若欢松了口气,便向小梨摆了摆手,让她看好梁温,便自行拨开帘子,探出车厢。
马车正停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片刻,马车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那十一个男宠终于驾马赶来,静静地随在车后。
云若欢静静地坐在车辕,目光看了看远戈,这小子一脸气愤,而苏秋白则是眸色复杂神情纠结。
沉默了半晌,苏秋白才渐渐恢复了神色,抬眸无力地看了云若欢一眼:“七公主,抱歉。”
云若欢睁着锐利的眸子,像是要将他看穿那般直直盯着他:“那个青楼里,是不是有你相识的人?”
她并不知道苏秋白的家乡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以她女人的直觉,苏秋白从前一定到过那个青楼,并且还在青楼里发生了一些能严重影响这个男人的事情。
她甚至觉得,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这个男人才会自此追随宇文彻。
听到身旁的女子语气极其严肃的质问,苏秋白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眸中立即又蓄起了一股浓烈的杀意。他手一顿,嘴唇却是紧抿着,似乎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样。
云若欢瞥向远戈,远戈早就将脑袋别向他处,根本不愿意对上她的目光。
难道,苏秋白的事情,远戈知道?
看着二人均没有要说的意思,云若欢也不勉强,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平缓:“寻个落脚的地方吧。”
说完,她便不再管那两个人,兀自转身,回了车厢里。
她静静地坐着,有些疲惫地倚靠在车厢上,眼眸微微闭了上去。
有些事情,一旦成为心中的阴霾,若是不能与人言一二三,便只有靠他自己去攻破心中的魔障了。他既然不愿意说,那么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可能帮得了他。
马车终于又缓缓地动了起来,外边一片无声,车厢里也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唯有“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在幽暗的巷子里,一串一串,扬着沙尘。
待马车走远,巷子的另一端缓缓地走来一个眼眸清冷的白衣女子,她的身后,一个身着黑色纱衣的妇人如影随形。
“告诉玉娘,可以动手了。”曲苍璃声音冷漠。
“是,”妇人重重地垂了一下头,又道,“可,教主,玉娘真的可以吗?”
曲苍璃微微勾了勾唇,清冷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天际被青云遮去了大半的弯月,轻启红唇:“那个女人是苏秋白的心魔,玉娘足够了。”
入了冬,夜晚更黑了,如魔咒一般吞没着仅存的一点月光,风,也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