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到皇宫门口,便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两顶软轿静静地候在一旁。等到云若欢她们下了马车,便将云若欢和上官绾歌抬在软轿上,秦露则在云若欢旁边静静地走着。
梦贵妃的宫殿,宽敞气派,而一切陈设却清雅朴素。就如同梦贵妃本人那样,在这华贵的宫里显得格格不入,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应该是脱离世俗的。
正座上,梦贵妃依旧是一袭蓝色淡雅凤尾裙,乌墨的发间斜斜插着那支朴素的青荷玉簪,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靥。下方右侧的椅子上,长宁正静静坐着,面色并不是太好。
云若欢瞥了一眼长宁,觉察到身旁的上官绾歌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又想起了在天牢里,长宁一心想要害死上官绾歌腹中的孩儿,心里便一阵不舒坦。
片刻,她敛去了所有心神,和上官绾歌,秦露一同缓缓跪下。
“见过贵妃娘娘。”
梦贵妃微微颔首:“都起来吧。”
“谢娘娘。”
三人起身的时候,梦贵妃抬了抬手,示意她们都坐下。
“果然是在骁王身边待过的人,到底不一样。”她微微笑着,眼眸中,始终温和如水。
“娘娘说笑了。”这样的话,云若欢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象征性地轻轻颔首。
而,一直坐在一旁的长宁则面色一沉,一副怨毒地瞪着云若欢。
所有人都能发现长宁的不悦,云若欢只当她是因为天牢的事情怨恨自己,而上官绾歌则眸色黯淡,神情复杂。秦露则看不顺眼,大大方方地替云若欢回瞪了她一眼。梦贵妃倒是像什么不知道那般,没有任何反应。
“时辰差不多了,将东西都拿上来吧。”梦贵妃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婢。
东西,自然是行及笄之礼的东西。其实,也就是绾个发髻。
“云丫头,你比长宁稍长一些时日,这及笄之礼便从你开始吧。”梦贵妃缓缓起身,步伐轻稳地走了下来。
云若欢一愣,忙起身,点了点头:“如此,就劳烦娘娘了。”
对于这些先后规矩,她并不是都懂,若长宁是个公主,那么她自然要让长宁先来,只可惜,她是个郡主,又曾欺负过上官绾歌,既然是梦贵妃说让自己先来,那么她自然也毫不客气。
见她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长宁面色更加难看了,却仅仅只是难看,迟迟不敢发作,似乎在畏惧着些什么。
“你们且在这里吃些茶点,本宫先带云丫头进去绾发。”梦贵妃抬着眼眸看向其余的人,又转而看了一眼云若欢,说道,“随本宫过来吧。”
跟着梦贵妃进入一旁的内室,便有一个女婢端着木案进来。木案之上,放置着木梳子,一面铜镜,和一支金边罗兰色的舞蝶玉簪。
那支玉簪,是宇文彻送她袄裙时的那一支,只是自己并不喜欢这些多余的发饰,便没用。因为没放在心上,便也不清楚后来那支玉簪去了哪里。
云若欢垂下眸,应着梦贵妃的要求,在内室中一只圆凳上坐下。虽然面色沉静,但心中却颤了一下。
为何,宇文彻赠给她的玉簪,会出现在梦贵妃手中?都说后宫和前朝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宇文彻和梦贵妃,竟然是相互依附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