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馆一回到骁王府,云若欢便径直地朝主院而去。因着有宇文彻的吩咐,她现在是要去哪里都没有人敢拦着她,就连她自己在王府行走起来,也感觉自在了许多。
虽然是说她要去哪里都不准阻拦她,但,有一些地方她还是不会作死去闯的,比如宇文彻的寝房……
虽然有时候是很想知道这么个冷冰冰的男人,究竟会把寝房弄成什么样子,但,一想到可能会被扔出来,她还是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入书房,便看见宇文彻坐在书桌前,一手撑着额头,微微垂着脑袋,凤眸微闭,妃色的薄唇也是合着。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敛去了以往的锋芒,那一副慵懒是她从未见过的疲惫,原来,这个男人也有累的一天。
云若欢就那么愣愣地盯着他看,他像是睡着那般的安静,让她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步伐轻缓,她像是失了神那般缓缓靠近,她那清澈明亮的眸子里,便只有那安静俊美的男子。
就在她微微屈身,鬼使神差地支起右手食指,轻轻地在他冰凉的鼻尖点了一下,那对微闭着的凤眸缓缓打开,一副慵懒神态的男人一抬眸,便看见一脸呆滞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距离近到几乎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这个女人,二愣二愣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就让他心里一颤,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
以往若是有人靠近,就算再累,他也不会如此毫无觉察。可这一次,是真的太累,还是说,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变得毫无防备?
云若欢在看见宇文彻睁开眼的时候,便感觉整个书房瞬间笼罩着一股极其尴尬的气息,她先是一愣,尔后瞬间弹开,退出了三步远,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宇文彻,又神情闪烁地垂下脑袋。
要死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吃了这个男人的豆腐,这个男人这么小气,不会把她手指头给剁了吧?
想在这里,她那藏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一下。
“找本王有事?”宇文彻收敛了心神,如若往常那般平静。
看着他如此淡然,就像方才的一切是个幻觉那般,云若欢也回过神来,微微松了口气,才说道:“王爷能否帮我找到唐逸?”
这个女人要找唐逸做什么?宇文彻如剑般的眉毛一挑,望着她的目光变得锐利。
云若欢一怔,完全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看着她,但依旧解释道:“我怀疑他偷走了绝尘赠我的灵芝玉佩。”
闻言,宇文彻垂眸,片刻才道:“天黑之前,远戈会把玉佩给你送去。”
“啊?”
东西可是被唐逸偷走的,现在距离天黑也就不过一个时辰,远戈被她派去搜寻有关她的言论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这个男人这么神奇,居然说要天黑之前让远戈把玉佩送来?
看着眼前的女人张着嘴一脸诧异,宇文彻没好气地闷声说:“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吗?”
虽然说唐逸要是躲起来,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不过灵芝玉佩,他倒是能拿到一块,她若想要,取来给她又有何妨。至于唐逸手上的那一块,他很快就能拿回来。
“不是,我怎么敢质疑王爷?”云若欢抿了下唇,立即说道。
宇文彻微微勾了勾嘴角,只要不惹毛她,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就如同做贼被逮着一般,低眉顺眼,在她心中,他果真这么可怕吗?
原本就尴尬的书房陷入一阵沉寂中,云若欢更觉得目光和双手无处安放了。在要不要张嘴说话之间挣扎了半晌,她才微微吸了口气,假装镇定地看向宇文彻。
“王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
……
东宫一处偏院的亭子下,楼舞风着一袭艳红华服一脸傲然地坐在石凳上,她艳丽的眸子微微抬起,目光淡然地看着从夜空轻轻落下的一抹黑色挺拔的身影。
“拿到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冷,冷得如秋凉一般隐隐带着刺骨的恨意。
站在她跟前的黑衣人半步都没有靠近,蒙头遮脸,他只露出一双比女子还要魅惑万分的冷眸,声音也是如鬼魅般的冷漠:“灵芝玉佩我要了,这个还你。”
他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的钱袋,随手一抛,便扔到了楼舞风的脚下。
这一举动让楼舞风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堂堂盗圣竟然如此言而无信吗?”
唐逸冷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丝毫不想理会她。
“若是世人知道盗圣拿了钱财还私吞货物,你猜你还能不能在这道上混得下去。”楼舞风眯起眼睛盯着那个黑色的背影。
“若是宇文彻知道了是你要偷那女人的玉佩,你猜你这太子侧妃的位置还能不能保得住?”他完全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冷然说完,便身形一闪,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他确实需要这块灵芝玉佩,道上的人知道是他拿走了玉佩,便不会再打那个女人的主意,而他这算是替她挡了一些灾祸,用她的玉佩,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啪”的一声,楼舞风一掌重重地拍在石桌上,手掌疼痛也不自知。她咬着唇恨恨地盯着远方,眼眸中充斥着莫大的怨恨与哀伤,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