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狱卒前脚刚走,远戈后脚便大步走来,他往云若欢身上一看,随后瞥了一眼刚被关进来的女子,而后神情自若地在云若欢牢门处盘腿坐下,绷着那张稚气未脱又冷然的脸,俨然一副守护神的模样。
这小子,还挺守信的。
越过远戈的身影,云若欢远远地望着那个女子,恍惚的神情,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看她的衣着,并非寻常人家的姑娘,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牢里。
不过,多管闲事并不是她的风格,虽然那女子看着可怜,但她此刻连自己都要远戈守护,自然不会傻到去过问别人的事情。
似乎从此刻开始,天牢注定平静不了。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一脸神气地领着两个宫廷女婢,大剌剌地站在对面那间牢房外,云若欢看不见她的脸,但也能感受到她在看着牢房里的女子时那副恶毒的嘴脸。
因为来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远戈也只是静静地坐着,不理会对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绾歌妹妹,天牢阴冷,姐姐特给妹妹带了点酒暖暖身子。”说着,她眼神一斜,身后两个女婢便将端来的木案放到地上,倒了一杯酒,穿过栅栏放到牢间里。
原来,那女子叫绾歌。听闻右相府的二小姐便叫上官绾歌,犯事的姑娘,该不会是右相的千金吧?
上官绾歌脸色苍白,嘴角苦苦地勾了勾,神情依旧恍惚:“绾歌如今身陷牢狱,已是将死之人,姐姐又何必亲自前来,沾了晦气。”
“妹妹说笑了,姐姐忧心侄儿,知道右相大人出事妹妹心里定然不好受,只是妹妹若是不注意,夜里凉,怕是会冻着妹妹腹中的侄儿。”
云若欢虽看不清那个话里话外藏着恶意的女子,但却能轻易看到,提到侄儿,上官绾歌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恍惚的眸中透着的绝望更深了。
她抚过自己的下腹,目光落在那个酒杯上。
“太子哥哥说了,右相大人的事情还无铁证,若是妹妹好生照看侄儿,姐姐倒是可以去东宫求求情,保右相无事。”
太子?云若欢心里一怔,随即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她话里话外都在威胁,要让上官绾歌喝下那杯酒,若是她猜得没错,那杯酒里定然被加了料。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上官绾歌那未显形的下腹,还是一尸两命。
皇族的人,好恶毒。
上官绾歌迟疑了良久,咬着下唇缓缓起身,走向那杯酒水,每走一步,脸上的绝望便深了一分。她明知道酒有问题,却不得不狠下心来。
不知道是想跟太子的人作对,还是可怜上官绾歌,云若欢起身走到牢门处,因被远戈挡着,她只能站在里边,朝着上官绾歌,神情坚定地说:
“绾歌,饮酒伤身,骁王爷一会儿会差人送来暖身汤,你再稍等片刻。”
云若欢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要扯上宇文彻的,只是连太子都忌惮宇文彻,这时候搬出这位战神,想必那恶妇也会忌惮,暂且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