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繁华的皇宫内比以往要热闹很多。
“你这丫头,头发绾得好好的,怎的又解开了?”
随着小太监穿过御花园,云锦归轻敲了一下身旁一脸欢乐的七皇妹,眼神里满是宠溺。
云若欢努了努唇,不以为意地道:“大皇兄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欢儿是否绾发了?”
七公主从不绾发,这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知晓的,只可惜她嫌绾发麻烦,而在别人眼中却是穷酸的表现。
“欢儿该知道这是西秦宫宴,何不穿骁王府送来的华服?”在行馆,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这个调皮的小女子就是非穿着她那件艳红色的轻纱霓裳。
“不喜欢!”
云若欢拉着他的大掌,小手前后摆动着,宇文彻的华服她才不穿呢。那个男人随随便便置她的性命于不顾,她可还生着气呢。
刚一穿过御花园来到紫庆殿前,云锦归便停下脚步,面色淡然地望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一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候着,似乎在等他。
“大皇子,请随奴才来。”小太监上前屈身行礼。
“欢儿先进去,大皇兄很快回来。”云锦归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神情温和得宛若在询问她的意见。
早就知道他来皇宫一定是有要事,云若欢弯了弯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瘦弱的身躯静静地立在殿前,那轻纱霓裳被风微微吹着漂浮,今夜风凉如水,不知为何,看着大皇兄消失在她的视野,她竟然恍惚感觉有些不安。
“愣在殿外,是在等本王吗?”
耳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种无论说什么都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云若欢心头一热,她转身,装作毫无礼数地看着宇文彻:“我等你做什么?”
云若欢是有些心虚的,所以话一说完便转身,大步朝殿内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见宇文彻,总感觉说话都不大自然了。
紫庆殿辉煌宽敞,是皇宫最高级别的设宴之地,看来今夜来的都是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正座上紧挨着明晃晃的龙椅的是一把玉椅,西秦皇后两年前病逝,这把玉椅想必是宫中贵妃的位置。
龙椅下方两桌,以皇帝对大皇兄的重视,这其中一桌想必就是大皇兄的,而另外……似乎并没有听说宫里还来了什么重要人物。整个宫殿设座非常讲究,右边都是些皇族中人,而左侧则是朝中大臣。在场的,当日她用画得罪的女人来了超过半数。
云若欢站在殿中将整个宫殿扫了一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是以画师的身份来的,皇帝下方那两个上宾之位恐怕不能随便坐,更何况大皇兄现下并不在这里。而不管是皇族的位置还是朝臣的地方,都有几个空着的座位,往哪里走都是个问题。
耳边肆意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而后感觉周身有寒气逼近,她侧过头去,便见宇文彻面若冰霜地进来,径直往右边席位而去,第一个座位,他从容坐下,并没有人敢吭声,看来,宇文彻在西秦的地位比太子还要高。
随着他的到来,宫殿内鸦雀无声,云若欢站在殿中更加尴尬了,小手紧了紧,目光左右看了看,愣是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往哪里走。
该死!古代人真麻烦,人人平等多好,坐个位置还分什么尊卑!
“南蛮不懂礼数,今日看来此言非虚,只是来了西秦半年,想不到七公主还是找不好自己的位置。”
讥讽的嗓音打破了平静,云若欢闻声望去,便见宇文彻旁边那一桌,依偎在一个身着红色锦袍的男子身旁的妖艳女子,正一脸不屑地斜眼看着自己。她一袭鹅黄色华服,高高绾起的发间插着一支金步摇。贵气娇媚,而云若欢心中却涌起一股无名火。
若说她对宇文彻那个铁公鸡是讨厌至极,那么当看见楼舞风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她便恨不得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这个女人的存在印证了一个真理,绿茶婊也是源远流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