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一路上心事重重,云若欢走在路上,总感觉这偌大的骁王府越来越像阴曹地府,有宇文彻这种恶毒的坑货在,这王府吃人不吐骨头怕是要比得上皇宫了。
领教过骁王府影卫的厉害,云若欢再也不敢乱说话。一进入清音阁,便遣了小梨去休息,自己则径直走进寝房,房门关紧。
她跪坐在地,身子趴在矮几上,目光落在矮几的纹理上出了神。
宇文彻要造反,又让她制作机关……
她总觉得事情很奇怪,背着皇帝制作机关本来就是不能见光的事情,可那个男人却要让她参与进来,她怎么说都不是西秦的人,更不是他宇文彻的人,可他为什么就那么断定她不会出卖他?就算他真的要反,那总不能和一个别国的人合作吧?他就不怕她是南蛮派来的奸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的脑袋嗡嗡直响,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要是倒霉一点,事情败露,只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照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霉运,她的未来还真不容乐观。一来就上吊,然后被宇文彻威胁,现在倒好,皇帝都可能要她的小命。若是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要惹上多大的麻烦,还是得赶紧想个办法脱离宇文彻的魔爪。
可是,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自己脱身?一想起原主的记忆,她就恨不得把那个白痴抓过来抽几个大嘴巴。
好好一个南蛮七公主被原主混成这样,她到底是脑残还是有病,竟然在南蛮和西秦都不受待见,走到哪里都是任人欺辱的对象。
眼下真正对她好的,唯一能助她脱离这种阴谋诡计,估计也就只有她的大皇兄了。只是皇兄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
这个消息很容易打探,然,就目前来说,她却还得纠结到底要去找谁打探消息。眼下除了宇文彻,便只有别馆里的人了。今夜在门口偷听也不知道宇文彻是否相信她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这时候撞上去问他恐怕不妥,而别馆……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中便闪过在别馆的日子。别馆有南蛮的人,之前陪她过来的,只不过都是些巴不得看她笑话的人。明明都是一国的,而且算起身份来还都差她一大截,可那些人居然都帮着楼舞风来刁难她。
“我是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情商智商无下限的白痴?”
云若欢叹了口气,细细地估摸着她的财产。虽然说并没有很多钱,但是几百两银子,应该足够了吧。
别馆那些都是下人,而且她又不是要他们死心塌地跟着她,有钱能使鬼推磨,给点好处问点事情应该没什么难度。现在这种一抬头看见的都是仇家的处境真的要改变了,从明天开始,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是不得不收拾了。
安静的屋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被黑暗吞没了容颜,幽微的烛火只能照到他华贵的衣摆。他的背影看起来是无上的淡雅,却在烛光中渗透出阵阵阴寒。
“养你们这么多年,连王府都没进去一步。”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就像在谈着茶话那般。
一直跪在他身后的侍卫身子一怔,额上冒着细汗,忐忑道:“属下们该死!”
“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下手,这一次再失手……”
那个声音很淡,淡得如水,他的右手微微扬起,食指猛地一动。
侍卫身体紧绷,原本完好的左手,瞬间便落下一个手指头,手指落地,血在汩汩流着,他却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滴答滴答的鲜血在烛火的照耀下,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