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云若欢都待在宇文彻的书房里。在书房用过午膳,宇文彻继续处理了一个下午的公务,而云若欢……
两只小手黑黑的,右手还抓着一块炭,那颗脑袋却窝在了宣纸上。双目微闭,两片丰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银丝顺着嘴角,落到了画上一个俊美男子的锦衣上……
“放消息出去,医仙已经到了苑川。”
“是!”
下达完最后一个命令,宇文彻微微望向云若欢,目光在她挂着晶莹液体的嘴角定住了,剑眉蹙了蹙。
这个女人,还真没有半点姑娘家应有的自觉。
他抬脚,一步一步走到正在熟睡的女子跟前,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个女人居然把口水流到他的画像上!
那只有力的大掌捏住宣纸的一角,他一把就将自己的画像从女子的脸下抽了出来,用了内力,就算他动作再怎么粗鲁,也不会撕碎了那幅画。
云若欢睡得正香,只觉得脸蛋被一片粗糙狠狠地擦过,虽然不疼,却生了热度,她一下子就醒了,微微眨了眨依旧迷蒙的双眼。
看见宇文彻正站在她跟前,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抬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定定地抬眼望着此时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男人。他的脸,阴沉得跟黑白无常一样!
不就是睡了个觉,这也得罪他了?
这个想法在她看见他手中画像上的水渍之后,便打消了。
原来自己的口水竟然流到了他的画像上,而且那个位置,尴尬得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然后在感受到那一道冷得可以杀人的眼刀,她咬了咬下唇,憋住那即将要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狂笑,小脸憋得涨红。
那片水渍,在那个部位,看起来有点像,骁王爷尿裤子啊……
“那个,我,我帮你擦擦。”
她深深吸了口气,大拇指指甲暗暗地掐了一下食指指肚,忍住了笑就抬手,用自己的袖口,象征性地在画像的水渍上擦了擦。
宇文彻妃色的唇角抽了抽,松手将画丢在云若欢怀中,声音极其阴冷:“重画!画不完不许用膳!”
说完,他瞥了一眼被怔住的女子脸颊上被蹭到的炭黑,面色阴沉地转身,出了书房。
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粗鲁贪财还比自己小十岁的丫头浪费时间?
看着他黑着脸走远,门重新被阖上,云若欢松了口气。
虽说他说画不完不能吃饭,但这一次她却没有觉得不妥。毕竟在人家的画像上流口水,还流在那个尴尬的部位,他能给她饭吃就不错了,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照着画一幅,对她来说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重新执起炭,铺了一张宣纸,她抖了抖那张画像,瞥了一眼上边的水渍。方才在男子的威压下忍得差点把肺给憋炸,这下只有她一个人在,她可是再也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
刚走到花厅的宇文彻脚步一顿,他内力极好,即使书房和花厅离得远,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爽朗的笑声依旧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能听见她在笑得快断气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居然画了骁王爷尿裤子的画像。”
随即又是一阵肆意妄为的狂笑。
他的脸黑到了极致,浑身散发着要吃人的寒气。突然一个眼刀扔向花厅旁边一处隐秘的地方。
隐在暗处的几个影卫紧紧地憋着,肩膀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下去领十鞭!”
“是!”
该死的七公主,闯了祸居然要他们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