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边儿,莫非月儿真正拿针线给哀家做了什么?”郑太后面色讶异地看着昭月公主,心中却是想着,一会儿要看下昭月公主的手,可别扎出针眼儿来了。一边想,一边把手中的紫檀木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放着一卷薄薄的羊皮纸,郑太后好奇地拿了起来,“这是何物?”
雪妃等人也好奇地看着郑太后手中的羊皮纸,昭月公主今次送的岁礼到底是什么,只不过一张羊皮纸,怎地就与郑太后说的鞋底儿挨边儿啦?正疑惑着,却听得郑太后看完羊皮纸后在上座哈哈大笑两声,她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收好,把它交给身后的瑾嬷嬷,“好!月儿这礼物甚得哀家的心,真不亏了平日里哀家对你的疼宠。阿瑾,快与哀家好好收起来,莫要让人碰着了。”
“母后,不知昭月送了你何礼?怎地如此开心呢。”雪妃代表诸位妃嫔问出了声。
郑太后便笑着摇摇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哀家现今还不能把它告诉你们,不过月儿说地对,哀家却是挨到边儿啦。可人疼的,快过来让哀家抱抱,找这份岁礼也不知道花了你多少心思呢。”昭月公主便窝到郑太后怀中,娇声嗯了一声,“与母后的东西岂止花一点心思,月儿可是花了全部的心思找了半年多才偶然得到的,知道母后必定会喜欢,便特意把它当做岁礼送与母后,希望母后能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哀家借了你这小百灵的嘴儿。”郑太后点了下昭月公主的粉唇,心情大好,“哀家听说,你们也都为哀家精心准备了岁礼。莫不如现在就都呈上来吧,也省得哀家一个个去另外招待了。”此话一落,底下诸妃便都正襟危坐起来,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其实个个都在瞥身边的人,就看谁出了那头。
雪妃见状,便从座位上站起身,对郑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拜礼,这才站直了身子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着看向郑太后:“想必诸位妹妹第一次与母后晋献岁礼,都有些羞怯,倒是不好意思争做那第一个了,那臣妾便做了这恶人,给诸位妹妹排个序吧。”雪妃说着,目光扫向殿堂两侧的诸嫔诸妃,指了左边上首的苏冰冰,“苏妹妹去年受了莫大委屈,与母后也有些许误会,莫若今日就当着臣妾的面,旧结全去,重新开始。今日,便从苏妹妹开始吧。”
苏冰冰此刻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平静,便是听到了雪妃的话那神情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她稳稳地站起身,带着身后的落佩,走到殿堂中间,与郑太后行了礼:“臣妾给太后娘娘拜年,愿太后娘娘每日笑口常开。这是臣妾与太后娘娘的岁礼,笑弥勒。”落佩随着苏冰冰的话掀开了福盘上的绢布,只见那福盘上是个中规中矩的金弥勒佛手锤。郑太后便对瑾嬷嬷点了点头,瑾嬷嬷又对身边的宫女低声吩咐了一句,便有两个宫女上来接过落佩手中的福盘,端了下去。苏冰冰便又与太后娘娘行了礼,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苏冰冰下首的姜慧娘正要站起身来,就听得郑太后在上面笑着说:“既是苏婕妤先说了,那就按着雪妃的意思,下一个便是左嫔了。左嫔,不知你给哀家准备了什么岁礼?可是香老太君宝库里的东西,若不是哀家可不依的。”
姜慧娘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左思思应声站了起来,动作如同苏冰冰一般,带着身后端着福盘的紫环与郑太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这温言回了郑太后的话:“祖母与臣妾叮嘱的时候,臣妾还觉得祖母多事儿,如今见着太后娘娘居然大年初一就与臣妾索要礼物,要得还是祖母吩咐好的,臣妾便觉着自己只是个传递物件儿的,太后娘娘这是联着祖母一道欺负臣妾呢。”说着,紫环也不等吩咐就掀开了福盘上的红色绢布,露出一个像花又不似花的白玉摆件儿来。
“居然是醉玲珑?”郑太后眯着眼远远地看着紫环手上的福盘,身边的瑾嬷嬷便也不等她吩咐,就亲自走下来端了那福盘走到郑太后跟前,郑太后拿起醉玲珑,目光中似乎闪过怀恋,又或者有些其他的内容,“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大略是不知道这物件儿的,这是当年哀家年轻的时候,一位玉雕大师最后的作品,郓城之中把它炒出了天价,最后他却把这东西免费送给了香老太君。这物件儿看着平常,却是因你们不知道它的妙处。”
郑太后说着,便对明兰招手,“拿酒来。”明兰忙倒了杯酒递给郑太后。郑太后左手托着醉玲珑,右手接过酒樽,便把那酒自上而下倒在了醉玲珑上。众人便都齐齐惊呼起来,只因那本来通体玉白看不出样子的摆件儿在经过酒的浇淋之后,居然现出各种颜色来。这还不算,那本是看不出形状的东西,现如今竟是显出一座悬浮于山海之上的亭台楼阁来,当真是奇妙无比。郑太后的目光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醉玲珑,瑾嬷嬷见状,忙上前接了郑太后手中的醉玲珑,轻声唤她:“太后娘娘。”郑太后清醒过来,便又恢复了笑脸,看向左思思,“哀家竟是看地有些痴了,左嫔,你这份岁礼,很是有心,哀家很喜欢。”
“倒不如说是祖母讨了太后娘娘的喜欢。”左思思笑道,又与郑太后做了别,这才带着紫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见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姜慧娘便要再次站起身,却是见着眼前一道青影娉娉袅袅地到了殿堂中间,正是左思思下首的卞玉娘,一时心中咬碎了银牙,只得憋气忍着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卞玉娘丝毫没有察觉到姜慧娘先站起来了似的,带着身边的宫女与郑太后行礼:“臣妾与太后娘娘拜年,祝愿太后娘娘平安福康,永葆青春。这是臣妾与太后娘娘的岁礼,请太后娘娘过目。”说着,她便转身亲自掀开了福盘上的绿纱布。只见那福盘上面,赫然是一颗似蒲扇大小的赤红灵芝,看那品相,便知道年份至少是五百年以上。五百年以上的灵芝,还是这么大的灵芝,实属罕见。一时殿堂里各种目光都看向卞玉娘,卞玉娘倒是沉地住气的主儿,愣是面不改色,仿佛完全察觉不到别人投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