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的乔建国坐在病床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从前和向暖母亲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日子清贫,却有滋有味。
还有向暖,她一直都是那么乖巧听话,只是母亲去世后,不再对她撒娇,也再没向他奢求过一件事情。
渐渐地,缺乏沟通让亲情变得冷淡,加上乔珊珊的出生,让他更加忽视对向暖的关爱。乔建国仔细回想,却发现向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向暖的所有事情都是他通过任绣才听说的。
现在想来,这些话里面有很大的夸大成分,但他当时却选择相信,确实十分愚蠢。
向暖在得知父亲住院的消息后,心中虽然有些焦急,面上却十分冷淡。莫凉知道,向暖向来是嘴硬心软的人,便主动来找台阶下。
“我一会儿要去看一个人,你和我去。”莫凉对向暖道。
“看谁啊?”向暖明知故问。
“看看吧,很多年没见了,他身体很不好,不要后悔。”莫凉温柔道。
“……好。”向暖低下头,闷闷地说。
去医院的路上,向暖想了很多,她曾经憎恨父亲的偏爱,憎恨父亲的不作为,憎恨父亲抛弃母亲导致母亲去世。可是他终究还是他的父亲,童年时快乐的时光也同样在她脑海中深深珍藏。
病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看着父亲苍老虚弱的容颜,向暖眼眶有些湿润,可张张嘴,却喊不出“爸爸”来,身体本能地有些抗拒这个词语。
“小暖……你来了……”乔建国看见向暖,眼眶也湿润了,他小心地看着向暖,注意着她的表情。
“我来了。这位是莫凉,我的丈夫。我们领证了。”向暖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
“知道,知道,以前听珊珊说起过……”乔建国猛然愣住,他想起向暖最厌恶乔珊珊。
本来有些缓和的气氛又变得有些紧张,乔建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岔开话题。
“您身体感觉怎么样?”莫凉恭敬问道。
“啊……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乔建国讷讷道。
“我给你号脉看看。”向暖突然道。
“……好。”乔建国伸出手腕,向暖替他号脉。
果然是心脏的问题。乔建国毕竟也是年近半百的人。身体的状况多少也会不如从前。
向暖的幻影针法并没有停止修习,最近又有了突破,她让乔建国躺下,方便施针。
一个小时后,向暖额间沁出薄汗,收回了针。
“最近不要生气,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我和莫凉先回去了。”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积攒了多年的恨意还是无法一瞬间放下,向暖心里总觉得,如果自己忘了这些痛苦,就是对母亲的一种背叛。
莫凉静静陪在向暖身边,小心地注意着她的情绪。
向暖知道莫凉是在给她时间让她能够想清楚,向暖心中也明白,无论如何,乔建国是她仅有的亲人了。
一星期后,乔建国身体果然恢复了正常,办理了出院手续。
公司却因资金链断裂破产,欠下巨额债务,同时,在破产结算时,公司内部亏空也被发现。原来,乔珊珊常利用职务之便将公司财务挪为私用,公司早已千疮百孔。
乔建国只好接受现实,用豪车和别墅还清了部分欠款。还有很大一部分欠款由莫凉和向暖合力还清,才避免了被送进监狱的命运。
乔珊珊因为挪用公款,也不得不走上了逃亡的生活,她用最后的钱买了张飞机票带任绣逃到了R国。
乔建国经历了中年变故变得沧桑,失去所有的他被向暖接到了家里照顾。
这天,向暖像往常在研究所下班回家,却在路上被两个军人拦住。
“是向暖小姐吗?”士兵问道。
“我是,你们是谁?”向暖纳闷。
“莫司令请你过去。”士兵一丝不苟地传达着指令。
“好。”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拒绝,向暖只好答应。
那两个士兵把她请上车,车子直接开到了莫宅。向暖从外面看,觉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士兵一直把她请到内厅,向暖才从周围人断续的话语中得知今天是莫凉爷爷的寿辰。
可能是怕莫凉赌气不来吧。向暖在心里想。
会客厅十分宽敞,但向暖还是从人群中看到了妆容突出的钟离悦。钟离悦也看到了她,却很快转移目光。
对啊,这样的场合钟离家一定会参加,钟离悦更不会缺席。向暖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决定忽视钟离悦。
向暖向钟离悦附近望了望,果然见到了钟离爷爷和钟离锦怀。
此时,莫凉的父亲莫司令也到了现场,他和钟离悦聊得十分愉快,向暖这个正牌儿媳却被冷落在一边。
钟离锦怀见状,上前打招呼,问道:“你也来了?”
向暖笑了笑,道:“是啊,莫凉一会儿也会到的。”
不多时,宴会开场,嘉宾落座。
莫凉爷爷被搀扶着出场,简单致辞后,拉着莫凉的手不停地说话,向暖方才见到莫凉脸上有一丝暖意。
寒暄过后,莫凉爷爷对向暖道:“你们小两口要互相扶持,阿凉是我看着长大的,嫁给他不会错的。”
向暖见爷爷亲切,忍不住点头答应,笑魇如花。
钟离悦见了只觉得分外刺眼,奈何她不讨莫凉爷爷的喜欢,无论她多么用心卖力,始终在莫凉爷爷这里没有说话的余地。
钟离悦对莫凉已经彻底失望,她是钟离家的独女,她的骄傲让她憎恨莫凉,更恨向暖。
“感谢各位来宾捧场家父的寿宴。在这里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既然悦悦不能成为我们家的儿媳,我决定收她做义女,希望我们莫家和钟离家亲如一家。”
钟离安邦听见这个消息有点坐不住,他有些忍受不了自家亲孙女被孙女婿家冷落。
钟离谦对莫家这次意外的安排也感到十分不满。
他代替父亲走到台前,沉声道:“我十分同意这个决定,不过我们也要公布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