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人流涌动,电梯都要等好久,雷蕾忽然感觉心神不宁,掏出电话打给尹寒阳,还是告诉他一声比较好。
“喂?”
尹寒阳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他在外头沾花惹草凭什么还要跟他报备。
他那头倒是很静,于是支支吾吾:“你……在干嘛?”
“和朋友谈事情,你在哪?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一会小晴送我回家。”
尹寒阳温柔的语气让她慌张起来,感觉有点做贼心虚。
“你还和她在一起?!”
雷蕾听出他不高兴,说:“再逛一会就回去。”
“嗯!”
挂断电话还惊魂未定,当真说不了谎话。
苏晴眼看着她走进住院部大楼才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对方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你的人到了吗?”苏晴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到了,你那边呢?”
苏晴冷冷一笑:“上去了。”
“最毒妇人心哪!”
她哼了一声:“尹寒阳对她什么都能忍,唯独向曦这件事上忍不了,那我们就往他伤口最深处撒把盐,疼,就疼的彻底点。”
苏晴一脸的奸笑,眼前烟雾缭绕,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那男人有点幸灾乐祸:“接下来有好戏看喽!”
“不止,我们还得送她一程!”
她将指缝中的烟头狠狠扔在地上,关上车窗放下座椅,悠然自得地靠在上面等接下来的好戏。
十八楼是VIP病房,雷蕾看惯了每开一次电梯门都人满为患人声嘈杂的场景,在这里下电梯就像换了一个世界,淡淡的百合香气,一点不像医院的样子,倒更像星级酒店。
她站在病房门口,透过房门上长条磨砂玻璃,隐约看到有个人影在移动,她拍了拍额头给自己提神,刚敲门就听里头说:“进来。”
她一直走到病房里的拐角处,才看到向曦一手拿着苹果啃着,一手拿笔在一摞厚厚的文件上签字。抬头一看是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过去,眉开眼笑:“雷蕾,你怎么来了?”
雷蕾见他虽然有些瘦了,精神还不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小晴说你打架住院了,我得来看看你这位大英雄啊。”走上前撩起他蓬松的发梢往发际线深处看:“怎么样,还疼吗?”
“哪里疼?”
“不是打到头了吗?”
他笑说:“好歹我也练过,怎么可能被人打到头?”
雷蕾疑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住院了?”
“啊……之前不是有个血块吗,我爸不放心非让我留院观察,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穿着一身青白色睡衣,像企鹅似的左摇右摆在她眼前转了一圈,没有告诉她是昏倒的真是原因。
“血块在哪个位置?会有其他影响吗?”
“当然不会,我这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说完还小跳了几下。
雷蕾赶紧扶住他:“你赶快坐下吧,都住院了还不老实。”她有点内疚:“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你替我挡了那梯子,现在脑子里有血块的就是我了。”
向曦悠闲地坐回沙发上:“我头够硬,没事。”拿起苹果问她:“吃吗?”
雷蕾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没有回答这句,却看着台几上的那些文件问:“这些是什么?”。
“公司报表,我回蓝海上班了,我爸给我个总经理的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做点成绩出来又要数落我!”
向曦自顾自的削着苹果,他的手指非常漂亮,细如葱白,如果只看这双手还以为是哪个女孩子的。
她心里不好受,垂头低眼。虽说三年前向曦说是因为酒庄生意才去的法国,可她知道,他是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才过去陪她的。
“向曦……”她有点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对不起!之前答应做你女朋友的事……我做不到了。”
向曦没有看她,只顾低头削苹果,苦笑着说:“我知道,上次在你家见到你,我就知道又晚了一步。”
“我结婚了……”
向曦“嘶”地吸口凉气,白净的手指滑下一道鲜血。
雷蕾急忙抽了几张纸巾跑过去包住流血的手指:“你按着,我去叫护士。”
向曦扔下水果刀抓住她要离开的手,神色暗淡的转头看她:“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久没眨眼酸涩的缘故眼中泛泪,还是难过的要哭出来。
“铛铛铛”,有人敲门,雷蕾想抽回手却被向曦紧紧握着。
“换床单。”一个护工全部武装的进来,手上还捧着床单被罩,进来也没有看他们,直奔病床开始收拾。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向曦终于松开手,伸出另一只手。
雷蕾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当向曦握住时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雷蕾蒙了,刚要挣脱又被紧紧抱住,耳边响起哽咽声:“雷蕾,我爱你。”
护工手脚倒是麻利,没一会的功夫就整理妥当,话也没说就出去了,直到关门声雷蕾才反应过来慢慢抽身。
“向曦……”
“我们还是朋友吗?”他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我答应你,只是朋友。”
雷蕾顿时心软,本来要说以后不再见面了,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没理由拒绝,不然就会成为卸磨杀驴的坏女人。
她终是点点头答应了……
……
苏晴还在车里等她,见她出来马上下车过去:“怎么样?”又看到雷蕾手上的血,惊呼:“你们怎么啦??”
雷蕾看看手上的血迹:“向曦削苹果削到手了,我出来忘洗手了。”
苏晴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雷蕾无精打采的坐进车里,她拉开车门的一霎那,唇角扬起一丝得意。
雷蕾没有直接回家,于是让苏晴送她到工厂,苏晴和她说了半天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苏晴最后说了一句:“明天我出差,回来找你。”
她只“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