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段晟司微微眯起眼睛,“你现在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先确定人还是活着的?”
金琉敛:“……”
这人说话怎那么毒舌,好想把他揍一顿!
磨了磨牙齿,铁定开口,“没有难道,就是不行。”
段晟司嘴角轻扯,眸中一片凉薄。
“那好,你走吧,我从不跟废物合作。”
说谁废物呢!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啊!
金琉敛铁青着脸,眼中隐约有火苗在跳跃。
可惜他面前的人,是段晟司。
A市龙头企业家段晟司,什么时候怕过人?
自然从容坦荡,眼睛都不眨一下。
狭路相逢,段晟司不怂,那么怂的人,就只能是金琉敛了。
默了默,提醒道:“段晟司,你别忘了,那人现在的目标是莫凝雪。”
而莫凝雪,现在段晟司的宝贝老婆。
听说,莫凝雪现在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他舍得让自己妻儿陷入危险的境地?
诚然,妻儿确实是段晟司的弱点,但段晟司,却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捅弱点的人。
哪怕真的捅对了。
掀起眼皮,凉凉瞅他一眼:“可我不急。”
金琉敛嗤了一声:“都派人追到家里和医院来了,还不急?”
顿了顿,眼中掠过什么,面皮一扯,“想必这个博士,你还不太了解他的人脉吧。”
“人走到那一步,只要振臂一呼,有的人有权有势的人响应。”
所以有些人看着柔弱无害,甚至如同一只蚂蚁,在大佬眼中轻轻一捏就粉身碎骨。
可一旦真的去捏了,就会明白,所谓的蝼蚁力量,将是多么庞大。
唐博士没有红色官职,甚至于部门里也没有权力,但他出马,有的是人情砸过去。
最主要是……
人性本就贪婪,谁能抵挡得住不死的诱惑?
纵然只是十亿分之一的可能性,怕也会前赴后继扑过来。
烦都能把人烦死。
更别说,那些扑过来的,影响力还不小。
段晟司面色微微一沉,沉默了好一会,斜他一眼:“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是不是威胁,这并不重要。”金琉敛扒拉一下紧绷的面皮,继续说下去,“重要的是,我没有夸大,说的就是事实。”
而事实就是,莫凝雪的处境,远远没有段晟司口头上说的乐观。
拳头悄然捏了捏,段晟司神色依然没变,淡然说道:“我虽不济,倾尽全力,护我妻儿一两月无忧,直到我想出对付法子,也是可行的。”
这不是杠,而是强调……
莫凝雪短时间内不会死,甚至于拖延的时间久了,段晟司就能想出一劳永逸的办法将敌人一锅端了。
但金悦月,可等不了这么久,说不定多耽搁一天,见到人的时候,只怕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这种情况是金琉敛不愿意接受和面对的。
甚至于,都不敢赌。
所以就算段晟司说得再狂,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含血吞:“你这又是何必,咱们这是鸡飞蛋打,两败俱伤啊,我讨不得好,你未必就能好过了。”
“有些事情,假设不得,也赌不得。”
他神情凝重看向段晟司,“将心比心,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因为段晟司,绝对是舍不得拿白子茵去赌的。
赌赢了,皆大欢喜。
赌输了,那就是妻儿两条命。
只要是赌博,就不可能没有输。
段晟司眼眸暗了暗,“你倒是很能抓住我的心思,只是我还是那一句,我不急。”
反正不急这几天。
今天快乐今天乐,明日愁来明日愁。
金琉敛被段晟司的无耻给打败了。
虽然知道段晟司这话,极有可能只是忽悠他,内心其实慌得一逼。
但他就是只能接着。
谁让他现在,是真的急了呢。
深吸口气,放松了身体。
“除了月月,其他的你都可以要。”
这个松口,跟松了没有什么不同。
段晟司斜他一眼,毫不客气捅破尴尬处境:“但你除了这些,没有什么可以给我。”
金琉敛声势一弱:“其实我有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但我不需要。”段晟司说道,“生意人,不拿废品,只拿商品。”
也就是,没有真正有利的东西,别想打动他这颗冷漠的心。
“哪有废品。”金琉敛咬牙,“你去外面问问别人,我金二少是不是全身都是宝?”
“全身都是宝?”段晟司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飞快掠过一抹灵光。
金琉敛吓了一跳,被他看猪肉的眼神惊悚到了。
“我好歹是金家二少爷,你别这么吓人行吗?”
“你胆子没有那么小。”段晟司不管他,继续嘲讽,“况且,真要动起手来,你觉得金家二少的招牌,对我有用?”
动起手来,金家都垮了,金家的儿子哪能不被殃及池鱼?
独善其身万万不可能。
实话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原因是,实话很伤人。
金琉敛捂住胸口,“感觉再跟你讨价还价下去,我心脏可能承受不住了。”
“都是兄弟,你至于这么狠吗?”
动不动就动手,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真的就这么塑料?
“自然是不狠的,现在不就是通知你了?”段晟司哂然,“我要是一声不吭就动手,你还能完好无恙站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手下留情了?”金琉敛问道,扎心的不行。
段晟司没有继续打击,只是神秘看他一眼:“你自己说呢?”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那么清楚,对方一定会自己脑补的。
金琉敛垂头丧气,“我输了。”
“段少你说什么都对,我只是一个小喽喽,你说什么,我就服从什么。”
段晟司可不会不趁人之危。
“早这么回答,至于落得这般处境?”
他挑眉,“你可得想好了,多跟我纠缠的两分钟,你的小月月就多受苦两分钟。”
还是这话狠,直接戳中了要害,金琉敛挣扎都挣不起来。
“要什么,你说。”
就知道段晟司这黑心肝的,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不,你说。”段晟司看着前方,目光幽幽,“我这人,从来不愿意替人拿主意。”
“你真有脸说。”金琉敛牙疼开口。
这种奸商,最会替人拿主意了,哪会放手让别人大开口?
斟酌着,“我怕我说你不满意。”
段晟司不应,只是眸子沉沉看着他。
没得谈。
金琉敛嘴角抽搐,认命低下头:“如果我嘴巴不严,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情,同等罪孽落在我身上——具体你来施行,而我的亲朋好友,不能替我出手或者有怨。这总可以了吧?”
“听着倒是不错。”段晟司摸了摸下巴,眸光诡谲,一拳定音,“但对象,得是金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