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江看她一眼，抿了抿唇，问道：“外头的人，怎么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安。
那是一种商场上跟和别人谈判时候，被坑的预兆。
可是，这种预兆出现在莫凝雪身上……
莫子江暗暗警惕。
以前一向很好说话，但是从前段时间之后，她就各种不对劲了。
这个妹妹，比想象中的难缠多了。
白子茵瞅得他眼神恍动，暗暗好笑，说道：“外头的人，都说我跟莫家的人不和，说我病了莫家的人都没有来看望我，甚至于知道我生病了，还趁火打劫。”
她半真半假类似撒娇说道，“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看到哥哥，我都以为那些话都是真的了。”
莫子江的笑容僵硬住。
还真是这样。
他眼神闪了一下，尴尬一笑，说道：“小妹你别听外面的人胡乱说话，我莫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是很清楚的吗？供养你长大，供你读书，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夫婿，甚至于你之前要我们帮忙对付宏盛，我们都不顾自己的损失出手了。”
“我们家对你一片赤诚，怎么可能对你不利呢，外边的人就是眼红我们家和睦，故意造谣，影响我们兄妹感情的，你不要相信他们。”
白子茵仿佛听进去了他的话，煞有介事点头，“我知道，大哥和父亲对我一直都很好的，这么多年以来，你们对我的栽培我都看在眼里，你们是不可能对我不好的。”
“我怎么会怀疑大哥和父亲对我的用心。”
白子茵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大哥你对我实在太关心了，好容易经营宏盛，你都要趁我生病掌管，这让我实在太感动了，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都是商场上混过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话里有话，当然一会儿就明了了。
莫子江眼眸暗了暗，默少许问道：“你想说什么。把这里没有别人，不要绕弯子了。”
白子茵轻笑：“我就喜欢大哥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垂眸，“那么，大哥突然插手宏盛，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皮球丢给她，她当然要丢回去才行。
商场与谈判，底气更多才能赢。
谁先开口，谁就失去了立场。
白子茵不做那先开口的人。
但是莫子江不能，主动权掌握在白子茵手上，他根本不能像白子茵一样任性。
深深看了白子茵一眼，沉吟了少许，说道：“凝雪，你也是莫家的人。”
白子茵点点头没有说话。
莫子江见状，索性把话说开，“既然是莫家一份子，莫家遇到事情，你是不是应该出手帮忙？”
白子茵笑了笑，神色隐晦不明：“这要看情况了。”
她又不是传说中的冤大头，怎么可能一下自己就圣母上心了。
莫凝雪自然是记仇的，这点就算她不想承认，也是事实。
在华夏国，对待亲人永远有数不尽的耐心，孝道名头满天飞，更是轻易摧毁一个女儿。
莫家是莫凝雪暂时跨不过的坎。
白子茵眯了眯眼睛，唇角扬起，“毕竟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性格，大哥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自然是不可能逆来顺受的。”
莫子江顿了顿，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说的也是。”
他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眸中有什么飞快闪过，“只是莫家帮你的忙，为了对付宏盛，把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现在莫氏资金周转不过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帮上忙呢？”
他幽幽说道，“看在我们是亲人的份上，当初抵御宋建对付宏盛，也有我们莫家的功劳。你如今成为宏盛的董事长，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分点东西？”
白子茵顿时气乐了。
被这无耻行径给气乐的。
什么人啊，这种情况下都能趁火打劫。
亏得她之前还对这男人抱有些许希望，到头来根本就是个幻觉。
莫子江的心里眼里，只有一片诡异的利益，怎么可能存有对兄妹的感情，连这个都能利用。
这番话粉碎了白子茵的一丝侥幸，她哂然一笑。
“大哥，这话说的不对，你怕是忘记了，之前你帮我对付宋建和白子芸，可不是白白帮帮忙的。我们之间可是利益互换，你帮我们的忙，我也给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们之间利益相互的，可不是什么单方面给予帮助，而是有目的的。”
“而我，该给的已经给你了，你现在却反过来跟我赖账，让我再给你报酬，这不合理吧？”
“都说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没见过有哪家父母会一直惦记着女儿婚后财产，宏盛是我跟段晟司的，跟你们没有关系吧？”
“不论从哪个方面入手，你们莫家，都占不得理。”
白子茵说道，语气间有些厌烦，“莫子江，做人不能太贪婪。”
莫子江皱起眉头，听得这番话，很不高兴，眼神冷下来。
“莫凝雪，你当真这不讲情面？”
“莫家跟我，本来也没有多少情面可讲，你又来这么一出，我跟对于莫家，根本就失望了。”
白子茵耸耸肩，“生养之恩，曾经丢弃，后又出卖了我来联姻，我对你们莫家，根本没有感情，也不存在什么亏欠。”
“所以你跟我打感情牌是行不通的，你没有资格在我私生活里指手画脚，我没有拆穿你们，是给你们面子，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尴尬，让你们难堪，但要是不知道退让，不晓得分寸，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如果你这么想一拍两散，彻底撕破脸的话，我无话可说。”
莫子江震惊看着她，久久不语。
似乎没想到这么绝情的话，是从莫凝雪口中说出来的。
白子茵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的气，哪里会跟莫子江客气，让别人受委屈跟让自己受委屈之间，当然是让别人过得不好更现实。
所以，她理所当然为难莫子江。
更别说这一次，是莫子江自己凑上来的。
喝了口水，淡淡开口，“当然我毕竟是个商人，商人没有永远的仇恨，只有永远的利益。若是我们之间谈的是真真切切的利益，也不是没有话题的。”
打一巴掌，给一颗枣，白子茵做的很顺溜。
她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如果他愿意跟她合作，倒也不是会看莫家落难不管，但是想要在她头上动土，那是不可能的。
绝对是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