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茵顿了顿，看向柳扶风，“你这是又何苦，你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现在却要放弃？你都不知道小荷为了你们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现在你说放弃就放弃，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我当然有考虑过。”白子茵那双眼睛好像能够看穿人心，柳扶风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敛下眸子。
“我跟小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强行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是我对不起她，不能让她好过日子，不如看着她幸福。”
“幸福那不是让出就能得到的，而是要看自己的内心。”白子茵说道，“小荷不喜欢孟东流，就算孟东流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厉害都跟她无关。她喜欢的人你是你，你就这样放手，把自己女人当成礼物送出去，看着她不快乐不开心，让她一辈子难受？”
“怎么可能不开心。”柳扶风苦笑一声，“地球离开谁都会转动，更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只要我离开她，她终有一天会忘记了我，就能开展另外一段感情了。”
“感情不是买卖，不是想要就能够得到的，何况你觉得那孟东流优秀，但是优秀的人，就合适了吗？”白子茵替挑眉，“你可知道，小荷如果嫁给孟东流，并不是两情相悦，而商业联姻？”
“自古以来，商业联姻，联的是利益，而不是感情，你觉得小荷嫁给商业联姻，人会开心吗？”
“你这压根，才是耽误她一辈子。”
“我没有。”柳扶风说道，嘴唇蠕动，想要辩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子茵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冷哼一声，“你有的，你这样对她，就是在耽搁她害她。小荷跟我说过如果你变心，她就自杀，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孟东流。”
“什么！”柳扶风大吃一惊，“小荷当真这么说？”
当然没有，柳扶风那话说得很对，这地球离开谁都会转动，怎么可能洛小荷离开柳扶风就活不下去了。
她只是简单诈了一下。
哪里知道，这随便一诈，就把真心话给诈出来了。
她挑了挑眉：“既然不愿意她难受，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在她看来，纯属没事找事。
“在我印象中，柳扶风纵然卑鄙下流功利，但至少至情至性，敢作敢当。更不会将唾手可得的东西让出去，尤其是女人。”
她沉吟少许，“我原以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种大义凛然的事情，你是做不出来的。”
柳扶风一噎。
便见面前的女人扬眉，淡淡开口：“说吧，你这么做，真实目的是什么。”
柳扶风像是第一次认识白子茵一般，眉头稍挑，目光仔仔细细在她身上绕过一圈，道：“果真是白国强的女儿，倒是我小看你了。”
白子茵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悦：“你在威胁我？”
她现在的身份是莫凝雪，白子茵虽然也是她，但这个人已经死了。
重提死人，自不会安好心。
柳扶风默了默，少许说道：“不知者为幸，你还是少操心为好。”
白子茵捏了捏掌心，轻嗤一声：“你我性子不和，我也不喜欢硬凑上去惹人厌恶，若非你是小荷所爱之人，今天我断然不会站在你面前。”
顿了顿，“我不希望小荷受伤。”
柳扶风颔首，眼眸深邃莫名：“你解决不了。”
算是给了答案了。
白子茵微怔，眼中有什么飞快掠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尚且没说原因，怎么就知道我无能为力？”
自嘲一笑，“你可不知道，在小荷心中，我是无所不能的。”
虽然这点，有盲目崇拜的嫌疑，但她确实不会知难而退。
柳扶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对上她眼神，又咽了回去。
白子茵瞧得他这模样，心头一动：“是不是洛小荷妈妈找你麻烦了？”
柳扶风摇头，眼眸微黯。
白子茵睫毛轻眨，道：“做父母的总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得到幸福，有时候手段用得过激了，也可以理解。小荷父母不信你，只因为你没能给出让他们放心的资本，若是你能说服他们，这一关不难。”
提到父母，突然也想到了她亲生爸妈，只可惜，她倒是想让他们为难一下她，他们却永远都活不过来了。
柳扶风知道她一派好意，轻叹一声。
“没有半点余地。”
白子茵错愕不已，沉吟了下，“我能知道吗？”
顿了顿，抢在他开口之前补充道，“我就是心里留个底，不会告诉小荷的。而且我知晓情况，好过你一个人苦苦周旋。”
柳扶风神色变幻，犹豫了少许，说道：“不必了，我和小荷这样就好。”
他垂下眸子，整个人仿佛风中落叶，形容萧瑟。
“好聚好散。”
白子茵嘴角一抽：“你们这样也叫好聚好散？”
都把洛小荷给气哭了！
柳扶风抿嘴不语，权当默认。
这样可不行。
不过柳扶风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她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想了想，说道：“那我不问你这个为难的问题，问别的，你应了我就走。”
白子茵看着就不像是个好打发的，何况跟白子茵相处这么久，柳扶风也知道她性子，遂点点头。
只要不问这问题，其他好说。
白子茵目光朝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看去，眼眸闪了闪。
“我想知道，你跟她是真的有关系了吗？”
柳扶风张嘴，犹豫了一下，摇头。
“这么说，劈腿是假的？”白子茵继续问。
柳扶风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白子茵轻哂，低低说道：“柳扶风，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彻底放下，就不要挑战未来的承受能力。有些时候，添加了污垢的误会，就算解开来，也回不到过去。”
“做事留三分，有个度，别让自己后悔。”
柳扶风何等精明，纵然她说话只说一半，也瞬间明白她言下之意。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目光在她面上停留少许，劝道：“你该回去了。”
这么急着赶客，白子茵也不做那惹人厌的，转身就走。
只是临行前，落下一句话。
“我会尽量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