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茵抿了抿唇：“如果你有心，我想听到高明慧的道歉。”
当然，到时候她会用莫凝雪的身份，来接受这声迟来的“对不起”。
段晟司垂眸看她，眼中清晰倒映出她的脸，略有诧异。
“只要道歉吗？”
段晟司的话只有一半，白子茵却秒懂。
曾经亲眼目睹她折腾仇人的样子，段晟司该是明白她有仇必报的性子。
而高明慧间接害死了莫凝雪，也算是跟她有仇了。
想到自己在爱人心中居然是个狠戾形象，白子茵略微有些不爽。
而如今的她，行事不需要诸多顾忌，不爽的话，当场就说道出来。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对付高明慧？”
轻嗤一声，“如果我说我要弄死高明慧，你会赞成吗？”
段晟司沉默。
沉默不是反驳，只是不同意。
或者还包括拿不定主意。
白子茵重重吁口气，突然有些心塞。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高明慧罪不至死。”
段晟司抬眼，一双黑眸中，透出几分清亮。
那双眼睛本就漂亮，再添几分光彩，尤其炫目。
白子茵被勾得视线有些不稳，艰难移开，低哼一声。
“我这人，固然是有仇必报的，不过也会恩怨分明，黑白清楚。尽管莫凝雪心碎的原因有她的一部分，但更多的还是莫凝雪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早早就被生活黑暗给压倒，而泼酒事件，堪堪是压垮莫凝雪的最后一根稻草。”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只是有些时候，在某些女人身上得到放大，做事便不可原谅。高明慧只是因为喜欢你泼了莫凝雪红酒，想教训莫凝雪一顿，看她难堪，心思险恶，但不至于要偿命。”
而且要真说起来，给莫凝雪陪葬的人，多的是。
她不圣母，但有时候也讲道理，没必要做得太绝。
“不过，高明慧没有直接造成莫凝雪的悲剧，却也是导火线，也是间接害了莫凝雪，这个歉，她必须道。”白子茵说道，眼中掠过一抹毅然。
“这要求不过分，也是她应得的，如果连这你都心疼不肯，那我会自己出手。”
提前说一声，便是给段晟司面子了。
打声招呼过后，还不知道做人，那就只能自己来。
段晟司护短，她又何尝不是。
莫凝雪给了她重活的机会，给了她新的人生，不仅是她的知己，她的好友，更是她的恩人。
这笔账，她必须要跟高明慧算，绝对不能就这样消失。
段晟司许是猜到她心思，喟叹一声，将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有些惆怅。
“子茵，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相信我？”
“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个是非不明，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了公道的男人？”
白子茵没吭声，只是似笑非笑斜了他一眼。
她给他面子，没有说破。
但他段晟司，说句不客气的话，还真就是这种人。
要不然，莫凝雪为什么会被气死？
还不都是他那尿性给害的。
她的神情太过古怪，段晟司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原委。
尴尬沉默少许，低声说道：“那时候，我还没爱上莫凝雪，我护短，只护在乎的人。”
也就是说，那时候莫凝雪不过是个段老爷子强塞给他的女人，正心烦着，整天想着怎么把人赶出去，哪里会护莫凝雪的短？
更别说那时候比起莫凝雪，高明轩这个亲妹妹的情分比她还大。
段晟司这种人，鲜少多管闲事，就算管，也是帮亲不帮理，那种情况下，不帮莫凝雪也是正常的。
换她，也不愿意为了个讨厌的“陌生人”，摁头责怪自己好友的妹妹。
但不爱莫凝雪是一回事，但当时莫凝雪，可是他正正经经的老婆！
白子茵抽了抽鼻子，眼神有些不善。
“那么，现在我跟高明慧打起来，你也会无条件帮衬高明慧？”
白子茵心情不爽，看段晟司怎么都不顺眼。
她磨了磨牙齿，暗自决定如果段晟司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就毫不犹豫就手撕了段晟司。
一个不顾自己老婆死活，无条件帮衬外人的渣老公，要他干嘛！
好在段晟司并不是没有任何眼力劲的。
听得问话，好气又好笑。
“你跟别人怎么能比，你是我老婆，也是我心仪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就算你跟高明慧扛起来，做的不过分，我也睁只眼闭只眼。”
白子茵扑哧一声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没想到护短的段晟司，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他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允许她偷偷给高明慧弄点教训了？
单手搂住他脖子，笑盈盈挂到他身上去。
“老公，你真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再遇见的时候，高明慧那疯子再来招惹她，看她怎么抽过去！
不过段晟司能应得这么爽快，大抵也有对莫凝雪的愧疚成分吧。
只是她的注意力，更在于……
“老公，你刚才说，我是你老婆，还是你心仪的人？”
“那么，你是承认你爱上我了？”
比起实际行动，女人更喜欢口头上的甜言蜜语。
那话里渗了蜜，听在耳朵里，美得整颗心都能融化。
段晟司没有辩解，将她脸捧起来，对上她盈盈美目：“想知道答案，还不简单？”
“我们男人，不喜欢口头承诺，反倒是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你想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白子茵一张俏脸瞬间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