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琉敛眼中掠过一缕兴味,踹了男人一脚。
“不错啊,连主人家的样貌都有,看来背地里没少做小动作吧。”
男人干笑一声,不敢顶嘴,只是应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通常都会活不了太久。”
“我总要为自己多增添一个筹码,避免到时候被灭口。”
没想到灭口倒不至于,现在却成为了他谈判保命的一个技能。
金琉敛没有再问,眼里的鄙夷,却是浓重得叫人忽略不了。
对于出卖自己上司的人,他素来瞧不起。
男人也很委屈,逼着他招供的人是他,现在鄙视他的人也是他,这家伙到底想怎样?
不过这雌雄莫辨的男人怎么想不重要,他只要活着。
只要能活着,一切都不是不可以商量。
“怎么了?”金琉敛瞥向白子茵,见她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在看到照片上的男人那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神色若有所思,带着一缕疑惑,而后疑惑解开,面色越来越沉重,再后来,黑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水来。
“有点熟悉。”白子茵颤抖着手,将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里。
许是因为偷拍的缘故,角度不是很好,照片上的男人沉着脸,带有一种天然的严肃,很是沉重。
而荒谬的是,白子茵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想,给洛小荷发了照片过去,询问了些信息。
金琉敛看了照片半响,还是没看出结果来,挑了挑眉。
“嫂子,要是感兴趣的话,要不要我帮忙查一下这个人?”
“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了,也就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对你下手了?”
“不用了。”
说话间信息来临,洛小荷几乎就蹲在手机旁,一分钟不到就回复了信息。
肯定而坚信。
“就是他。”
白子茵手中手机顿时就捏紧了。
金琉敛有些担忧看过来,却见她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礼貌一笑。
“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想要害我了。”
金琉敛看着她阴沉的面色,隐隐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危险。
嘴里却还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仇人的父亲啊。”白子茵咧嘴笑了笑,眼中情绪莫名,空洞中带着几许疯狂。
金琉敛下意识离她远了一点。
虽然不知什么缘故,但对危险的敏感认知,让他尽量远离这个时段的白子茵。
那还被众人抓住的男人观察了一下形势,嚷道:“道上的人说话要言而有信,我都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怎么还不放人?”
“我什么时候答应放你了?“
白子茵冷笑,“但敢对我下手,还想就这么轻松离开,你倒是好心态。”
“金少,你能关他一阵子吗?日后可能有些事情用得上他。”
金琉敛自然是一口应下,“当然可以。”
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博得好感,金少嘴甜地哄了一句。
“嫂子,你这法子妙啊,都说不能放虎归山,这家伙危险着呢,得研究一下,不然出去了回头又祸害咱们怎么办?”
男人差点吐血。
什么放虎归山,他有那么蠢吗?
都栽倒在这些人身上一次了,还再来撞墙头?
他不甘心叫道:“你们不能这样,我真的什么都说了,并没有半点欺瞒。”
“我只是一把刀,知道的事情有限,我背后那个人只想着利用我,就算你们把我关起来,他也不会有半点同情心的。”
白子茵听而不闻,幕后人有没有同情心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她也没想过一把工具能够充当诱饵。
她把人留下来,只是因为,留他还有用而已。
金琉敛很会做人,手一挥,手底下的人拥上来,麻利就将男人给绑走了。
想要对付他们的男人已经被抓住,而且天也逐渐暗下来,惦记着给心上人做晚饭的金琉敛忍不住推了推白子茵。
“嫂子,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好,回去吧。”
要不是看到金琉敛那跃跃欲试以及即将看到女神的神情,她差点都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位客人在等待。
上了车后,金琉敛计划着晚上怎么炒菜有味道,而白子茵垂眸看着手机里那个罗杰先生的脸,眼眸深邃,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照片上的男人,洛小荷已经查清楚了。
就是她曾经在洛小荷那里看到的资料上,跟白子芸母亲李娇正在交往的男人。
也是那个女人的现任丈夫。
换句话说,那个男人,也许是白子芸的父亲。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白子茵呢喃着,似笑非笑说道。
以前仇家只有宋建和白子芸,哪里知道越是查下去,发现的东西越多。
啧啧,白子芸的生父,都快出来了。
而她的母亲,当初的死因也不简单。
现在罗杰开始对她下手,也不知道白子芸跟她母亲和“父亲”相认了没有。
如果认了,以后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烦。
不过比起以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好多了。
至少现在,大家都摊在明面上,也有了公平较量的机会。
势均力敌,他们也不用过于担心遭到冷箭。
白子芸坐在办公室里,面色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
这段时间她管理白氏之后,白氏就一堆破事接踵而来。
什么设计文稿被偷,什么偷税漏税,什么员工事故,折腾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更要命的是,在昨天,那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会计,居然卷着公司一大笔钱跑人了。
没有流转资金,公司的运营就陷入冻结中。
没有钱,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企业还会面临倒闭。
甚至于偷税漏税,作为企业法人,她可能还会面临官司。
正烦躁得不行,几乎崩溃时候,有电话打过来了。
没好气接了起来,“喂?”
人在高处的时候,多的是仰望的面孔。
落到低谷时候,更不乏落井下石之辈。
她脾气不好,故而公司里外因为这场变故对她冷嘲热讽的可不少。
因此语气更沉了。
“是我。”电话那头,女人声音温柔,带着一丝骄傲。
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但她最近焦头烂额,哪里分得出精神去辨别?
以为是宋建的哪个女人又在折腾自己,当即没好气骂道。
“他都进监狱了,你们还骚扰个没完了是吧,怎就那么贱呢。有本事就找他玩去。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被他所祸害,就去牢里打破他的狗头,烦我个不停,我是他妈不成!”
白子芸骂得过火,那头女声则是沉默了一瞬。
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的声音?”
白子芸愣了一下,确实觉得有些熟悉,随后皱起眉头,“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必须认识你?”
“你是我看中的人吗?”
她嗤了一声,“真不要脸。”
不要脸的李娇:“……”
磨了磨牙齿,而后差点一口血喷了出去。
为避免被气得内伤,她直接开门见山。
“我是你妈!”
“我妈?”
白子芸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而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