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段晟司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神色若有所思。
“难道你不觉得?”金琉敛说道,唏嘘一叹,“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己看不清楚的事情,我这个局外人看得可清楚了。其实你很喜欢莫凝雪的吧?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就没见你为哪个女人这么操心过。”
顿了顿,若有所指,“包括那个人。”
那个人?
段晟司愣了一下,酒喝得更凶了。
“不要逃避现实,很多时候,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人得有勇气,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追求,不然错过一生所爱,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世间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吗?叫做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算伤心难过,都来不及了。”
段晟司没有搭腔,眼神飘忽,仿佛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闷头喝酒的男人,才倏忽抬起头。
“金琉敛,你的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追求的怎么样了?”
“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怎么忽然扯到我身上来了?”金琉敛错愕了一瞬,轻笑。
“还没有,她现在还没喜欢上我,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坚持,她一定会是我的。”
段晟司唇角微扯。
“如果没有。”
他眼眸暗下去,“如果她永远都不会回头,你这样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值得吗?”
“值不值得,要看你心里怎么想,这世间最无法衡量的,就是感情了。有些东西,你眼里一文不值,但在别人眼中,却是无价之宝。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哪有什么所谓的值不值得,感情里本来就没有分得清楚先后或者多少,只有值不值得。”
“那你觉得,真的值了?”
“我喜欢她,这只是我的事情,她如果能够回头看我一眼,这是我的幸事,如果永远都不会回头,那我也看着她幸福。”
金琉敛顿了顿,“不过,像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嫌弃,只是她还没清楚自己的心意而已。迟早有一天,她会发现我的好,然后爱上我的。”
“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我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
段晟司眼眸凝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琉敛发完感慨,见他发呆,忍不住伸手戳儿戳他,“你呢?”
“你对于喜欢的人,难道都不敢争取?”
见他不应,低声一叹,“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
“幸运?”段晟司不解,斜着眼睛看他。
“是啊,当然比我幸运,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两情相悦,只有两颗心互相吸引,这样才是真正的幸福。不像我,单恋一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到回报。”
段晟司默了默,“或许,我跟你也没什么差别。”
唏嘘着,“我看上的女人,未必看得上我。”
“没想到啊,你也有这么患得患失的一天。”金琉敛有些好笑,给他倒了一杯酒。
“别沮丧,我看得出来,嫂夫人是喜欢你的,只是你这么冷冰冰的,只会将她拒之门外,将人推得越来越远。”
“男人啊,对女人要温柔一点,尤其是喜欢的女人,你这样的,会把人给吓跑的。”
“能被吓跑的,都是无缘。”段晟司说道。
“不尽然,能认识便是缘分,能够相识相知并且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缘分了。我就不知道你失落什么,明明两情相悦,只要你多用点心,就能修成正果。”
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你跟我不一样,幸福是可以抓取的。”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我跟她之间,总是有些话题说不得。”
段晟司默了默,倏忽感慨。
“哪些话说不得?”
金琉敛挑眉,“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还沉浸在你过去的恋情之中,还没彻底忘记那个负心薄幸的女人吧?”
段晟司眼眸闪了闪,没有答话。
金琉敛瞥他一眼,夸张叫起来。
“不是吧,段晟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痴情的人设?这种痴情,还用在不对的地方?”
“啧啧,该痴情的时候你不痴情,不该动心的地方你却非得碰出一大堆的乱子来。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告诉你,以后出了事情,你可不要后悔。”
见段晟司还是那木讷模样,金琉敛嘴角一抽,拍了他肩膀一把,语重心长。
“晟司,我是看在你是我多年好友的份上才提醒的你,有些事情,该放下就得放下了,这样痴痴缠缠,对你还是对嫂夫人,都不好。”
“嫂夫人?”
段晟司低低一叹,忽然抛出一个自己有些不解的问题。
“金琉敛,如果你喜欢的女人,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是喜欢披着她身份的样子,还是喜欢她的内心?”
“……”金琉敛眼珠子转动,好半响,“恕我理解能力有限,不明白你的意思,喜欢就是喜欢,难道还有不同形象?”
“那我换个方向问你,如果金悦月不是你的妹妹,而是另外一个人,你还会喜欢她吗?”
金琉敛眼神一动,“那就得看时间的先后了。”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在换了身份之后才遇到的,那我喜欢的当然是换了身份的人。毕竟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表象和身份背景而改变,只有真正的喜欢内心,才是喜欢那个人。”
“既然喜欢的是内在和灵魂,那她整容了,还是因为有什么苦衷,有关系吗?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是,那个人。”
“月月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的,都只是她。”
金琉敛深深看他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有些苦衷并不能说出来,作为爱人,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如果真心爱一个人,那就得接受包容她的一切。”
“包括她对你的欺骗和冒充?”
“冒充?只是身份的冒充,又如何?”
“我金琉敛从来不是圣母圣父,我只知道我宁负天下人,也不负那么一个人,所以只要她好好的,别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晟司愕然,半响眉头展开,似乎有所了悟。
“金琉敛,都说你是情场浪子,却不曾想到,原来你也有这么痴情的一面。都说你花心,其实你比谁都专情。”
“这种评价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金琉敛喝了一口酒,“如果是她,该有多好。”
说着笑容不免有些苦涩,“有些人,纵然你苦心追随,她怎样都不会注意到你,也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呢。”
“你不是说,她最后一定会喜欢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