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茵？
刚走到外头，正准备进来的段晟司听得这些话，脚步顿住，眼眸深沉。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白子茵淡淡说道。
手指指甲却已经掐入掌心，心头大骇。
这是她的终极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洛小荷和她自己。
她自己当然不会出卖自己，而洛小荷……
那么多年的好友，白子茵深信洛小荷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出卖她。
那么宋建，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拧起眉头，心头一片凌乱。
“听不懂？”宋建也不急，目光饶有兴味打量着她，“白子茵，你跟我好过那么长一段时间，我们对彼此的熟悉已经深入骨髓，你觉得你只是去整个容，我就认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
他低低一笑，“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化成灰，也是我的子茵，我的人，永远都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掌心。”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白子茵心思活络，慌乱不过一瞬，而后玩味笑起来，“你说，我去整容了？”
看来是她高估了宋建的智商，她分明是重生，哪里会整容。
不过重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猜不到也情有可原。
这般一想，焦躁不安的心，顿时被吞回肚子里。
宋建瞅得她冷静的样子，眼神一闪。
“难道不是？”
宋建冷笑，“白子茵，我已经说了，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极为熟悉，我不可能能认错你的。一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但字迹、生活习惯，很难改变，你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
就算这样，白子茵也不打算承认。
“宋先生，你这话简直是无稽之谈，白子茵是你的前女友，可她不是已经死在你的和白子芸的阴谋之下了吗？”
“已死之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你的眼前。”
“已死？”宋建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哂然一笑，“当初棺材里就一副烧焦的皮囊，谁知道死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白子茵。”
白子茵眼神一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咬牙，“你这是承认，你杀害了白子茵？”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个愚蠢的女人，死的时候，还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她压根就不敢相信，我会伤害她。”
提到旧事，宋建声音狰狞起来。
“你说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没有脑子，我这人看上去，很靠谱吗？怎么三言两语，就上勾了呢？那些愚蠢的女人，明明贪恋着我的英俊，我的温柔，才会投怀送抱，妄图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不可能得到的幸福。”
“可现实就是现实，完美是不可能存在的，王子只能永远存在童话世界里。”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相应代价，错信了我，也算她死得其所。”
白子茵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得她都麻木了。
微微合上眼睛，用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缓过神。
“子茵对你一往情深，对你百依百顺，人生难得一痴心人，你这样对她，就不曾后悔过？”
“为什么要后悔？”宋建斜睨她，“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你才知道吗？”
好一个适者生存。
好一个优胜劣汰！
白子茵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疼痛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畅快！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段时间里，她喜欢上的，是这样一个人。
本来就卑鄙无耻，本就下流无情，她又怎么期待他能对她手下留情？
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是她眼睛不好使，怨不得别人。
成年人的世界里，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她既然做出错误的选择，落得那样的结局，也是活该。
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
白子茵轻扯唇角，笑容畅快而轻松，眼角甚至还笑出泪花来。
“不错，世道确实如此。”
而她，定会让这话，在他身上得到实践！
宋建有些怔愣看着她，女人的反常，让他心里也摸不着底。
默了默，哂然摇头，“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
奇怪吗？
发生在她身上奇怪的事情，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虽然暗地里这么想，面子上还是要给一下，擦拭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顺口问道：“哪里奇怪了？”
“我原以为我这么说，你会恨我的。”宋建目光带着深意，“可你的神情，太过镇定了，如果不是太过于熟悉你，我甚至都以为我认错了人。”
“或许，你就认错人了。”白子茵答道。
宋建哼了一声，“还是那句话，就算天塌了，你变成灰烬，我都认出你来。”
“白子茵，你也真是有本事，以为换了个身份，就能瞒天过海。”
宋建啧啧两声。
“倒是可惜了你那双胞胎不知道姐姐还是妹妹的人，平白替你去死。”
对于这个可笑的假设，白子茵没有反驳，只是扬起唇角。
“宋先生你的想象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丰富。”
“还真是荣幸，原来你在的脑海中，一直存在着我。”
宋建笑眯眯看着她，倏忽换了口气，“子茵，你觉得你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这问题问的突兀，白子茵心头有什么闪过，而后轻笑出声。
“宋先生的意思是？”
“你出不去了。”宋建莞尔，“没有吓唬你，没有意外的话，你出不去了。”
“所以呢？”这点，白子茵还是明白的。
宋建向来做事小心谨慎，肯把一些事情摊开来说，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她之所以跟他耗，不过是想等洛小荷发现不对劲，而后赶过来救援。
也算是为了自己性命争取了一些时间。
就算等不到，大不了跟着宋建同归于尽。拖延了时间，她死了，他也跑不掉。
仇人有两个，弄不死白子芸，但能把宋建拖下水，她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遭。
“我的意思是，如今的境地，有什么话，我们大可以摊开来说，毕竟这样耗着，对你我都不好。”
宋建凑近她，“子茵，我很遗憾呢，之前以为你早早死了，有好多话都没能说出来。现在老天给了面子，终于让你我再次聚到一起。毕竟这段时间里，我也是相当孤单寂寞的呢。”
孤单寂寞？
白子茵冷笑：“我怎没这么觉得？宋建，你身边似乎从来不缺少女人，不管是白子芸还是沈星梦，她们都是你掌中之物，被你耍得团团转，对你死心塌地，你怎么能可能还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