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做事都看人下菜。
白子茵不走寻常路，栗小东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阴鸷的眼神掠过白子茵的脸，古怪一笑：“丫头，你懂的倒是不少嘛。家里不愧是做生意的。”
“彼此彼此，不管身份背景，能坐到一起谈事情的，都是平等的。”
她弯了弯唇，笑得知性优雅，“还是那句话，栗先生确定要我们走？”
“我和我的朋友素来都是个倔性子，要么不来，来了走之后，就不会再来。”
男人不耐烦摆摆手，“你到底想说什么？”
哼了一声，“压价？我早就说了，我只要钱，一口价，一分都不能少。”
如果不愿意谈，早就转身走了，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跟她磨叽。
白子茵心头了然，笑盈盈的。
“可惜，在我这里，是断然没有一口价之说。”
她态度强硬，男人也不爽了。
“没有就滚，老子早就说了，东西在我手上，我想卖给谁都可以，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白子茵扬眉：“这么确定？”
“那是当然！”栗小东扬起声音，“你当我傻啊，它就值得一个亿！”
大抵是看到了白子茵和洛小荷特别想要东西，所以才故意抬价的。
但白子茵又岂会纵容他。
伸手拉了一把洛小荷。
“那就没得谈了。”
“小荷，我们走。”
洛小荷当然没有意见，白子茵说走，她干脆就转身跟了出去。
“咦，你们！”栗小东没想到两人说走就走，噎了一下。
“栗先生还有事情？”白子茵停下脚步，微笑问道。
女人长得秀美，温吞笑起来，就像是春日里的朝阳，暖洋洋的，让人很是舒心。
但这笑容搁在这时段，落入栗小东眼中，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眼神阴了阴，“可以谈谈。”
他松了口，白子茵唇角上勾。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这还得寸进尺了！
栗小东哼一声，“没钱，你们又不是没有其他东西。”
说着目光淫靡，带着猥琐扫过白子茵和洛小荷的胸口，那神情，口水差点掉了下来。
“你们肯来见我，想必也对我进行过调查，我这人，什么都不贪，就贪钱和色。”
这话已经有着明显的暗示了。
白子茵神色从容，洛小荷却是差点暴走。
要不是白子茵拦着，她几乎都发作了。
“我们都不太喜欢绕弯子。”白子茵莞尔，“栗先生可以直说。”
许是白子茵的神色太过从容，太过好说话，让栗小东忘乎了所以，以为可以谈却，笑容便深了。
伸手朝白子茵脸蛋摸过来。
“老子玩了这么多年女人，还鲜少见过像你们这等尤物，还包裹了一身好家世。”
“都说经过调制的肉会更香。”
“你们没钱，也可以，只要陪我一晚，这价钱，倒是可以商量。”
这无耻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白子茵早就提防着男人的举动，见他伸手过来，脚步更快，不动声色后移，刚好避开咸猪手。
“你这什么意思？”栗小东见她躲闪，脸上掠过不快，“不干？”
脖子一梗，嚣张喷气。
“不干又没钱，立什么牌坊！我栗小东岂是你们随意能够指使的！”
“我就告诉你们了，东西独我一家有，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今天你们不做，下次再来，价格就要更翻倍！”
这种话，对于心急又社会经验不足的女人，非常有用，通常三言两语，就栽了。
然而白子茵虽特别想要他手上的东西，却不是个社会经验不足的小女生。
闻言唇角微勾，正待说话，洛小荷却已经控制不住脾气，抡起拳头就朝栗小东那张猥琐的脸砸了下去。
“我忍不了了！”
那色眯眯的眼神，色眯眯的话，恶心得她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你别拦着我，我不打他几拳，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洛小荷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男人一顿胖揍。
女人身子娇小，但经常锻炼，力量不算小。
而栗小东虽然是男人，但常年沉迷酒色毒赌中，早就掏空了身体，这会儿哪是洛小荷的对手。
不过几分钟，连连被洛小荷打得嗷嗷叫，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则是没有还手之力，二则……
他也不傻。
当屋里的那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是背景板吗？
他要是打了人，还不得被废了！
等洛小荷打得出了气，他整个人也蔫了下来。
躺在地板上，扭曲着脸看向洛小荷，咆哮道。
“居然还敢动手，我告诉你们，就算现在你们给钱，陪睡，老子也不卖了！”
“想要东西，你们去死吧！”
“小雪。”动完手之后，洛小荷过于激动的神经才平复下来，听得栗小东的话，恍然才想起来这次出行的目的，面色一白，弱弱看向白子茵，眼神不住躲闪。
是她冲动了。
本来白子茵和栗小东谈的好好的，她怎么就冲上去搅局了。
现在把人打了，想要善了，更是难。
她怎么那么笨。
白子茵虽然善良，小事不怎么计较，但是在大事方面，她分得清主次，从未让自己吃亏过。
她怎么就担心栗小东回对白子茵不利，直接上手了呢！
……应该等白子茵跟他谈，实在谈不成功，再揍人也不迟啊！
瞅得洛小荷那懊恼模样，白子茵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她已经会掩藏情绪，所谓的笑，也不过停滞了一瞬，稍纵即逝，并没有让人给捕捉下来。
转头，对上栗小东气得张牙舞爪的脸。
“栗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声音依然是不疾不徐，温温柔柔的。
没有半点威胁震慑力。
就像一个软柿子，随意让人揉捏。
栗小东于是更嚣张了，想都没想就咆哮。
“没听到吗，老子说了，就算你们现在立刻陪睡，东西老子也不卖了！”
“不卖！听到没有！”
他大声吼着，自觉酣畅淋漓。
然而女人脸上，并没有寻常的愤怒，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知道了。”
拉住洛小荷，走到一边。
“又来这一套！”栗小东哂然，“欲擒故纵？我告诉你，不卖就是不卖！耍那么多花招也没用！”
白子茵可不管他，而是来到两个保镖面前。
“两位大哥，麻烦你们活动一下筋骨，给他松松皮。”
白子茵说这话的时候，何其轻松，就像吃饭一样随意。
然而这话的潜在意思……
栗小东一下子就炸了：“姓莫的，你想干什么！”
两个保镖本就是奉命过来保护两个女人的，白子茵吩咐了，哪会反驳，自是一步一步朝栗小东逼去。
栗小东慌得不行，说话磕磕巴巴的：“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乱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个保镖不理会他的废话，走到跟前，抓住人就是一顿乱打。
听得噼噼啪啪的声音，可比之前打得用力多了。
洛小荷单手捂住脸，不忍直视。
但眼睛，却是含着笑意，“小雪，你意思是？”
虽然不明白白子茵的用意，但这一波操作，她喜欢啊！
至少过了把瘾！
那贱人，该打。
但是，打完之后，是要承担后果的。
白子茵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白子茵没有解释，只是挑眉一笑。
“无他，太下流，该打。”
“但是……”
“东西都不卖了，没有任何瓜葛，打一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