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信你们。”
女人的乖巧让段晟司眼中泛起柔意,段晟司摸着她脑袋,眼巴巴盯着桌上的食盒。
“我肚子饿了。”
白子茵有些好笑,“你不是有手吗,这么大人还要我喂?”
虽说是受伤,可他完好的手,不是还能对她亲吻搂抱占便宜吗?
这会儿忽然矫情起来?
段晟司瞥她一眼,慢悠悠开口。
“你不懂,单手不好操作。”
顿了顿,“再说了,我有老婆,都说夫妻本一体,你是我妻子,我的手,也是你的手。你喂我吃饭,也等同我自己吃。”
正经的男人无赖起来,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白子茵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开了。
她这一笑,也就忘记了问白子芸后面又进来,跟段晟司说了什么。
认命摆好饭菜,给他喂食。
有句话叫做熟能生巧,一开始时候给段晟司喂饭还有些不自在,几天下来,她已经做得无比熟稔。而这样熟稔的氛围,又勾勒得何其温馨暧昧。
外头的高明轩忍到病房里的人喂完饭才进来检查,一边嘟嚷着。
“都老夫老妻了,还跟蜜里调油似的,我都不好出来当电灯泡了。”
“说不好,不是还来了?”段晟司应道,没打算给他面子。
高明轩也不恼,笑了笑,“只是做个定期检查,等会儿就好。”
他倒也守信用,做完检查,乖乖就出去了。
白子茵看着霸道又任性得像个孩子似的段晟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坐在床头给他削水果,温馨的氛围中,段晟司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跟宋建之间,可有什么关系?
宋建?
白子茵想起来,以前就是因为宋建跟高明轩,这个男人气得直接把她往床上一丢,做出那种羞人的事情来,这会儿提起,肯定不会又介怀了吧?
为了防止段晟司胡思乱想,吃醋的男人惹不得,赶忙回道。
“没关系,虽然我跟他在白国强先生和白子茵的葬礼上见过,也在一些地方相逢,但印象真的不是很好,那种猥琐下流的人,我没吐上两口已经很给面子,哪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般说着,还是悄悄给段晟司戴上一顶高帽子。
“再说了,他跟你能比吗?有你魅力无敌的段晟司在,难道我还能看得上别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这一声感慨,让段晟司嘴角一勾,眉眼笑开。
“那宋建,确实跟我不能比。”
但高帽子戴得舒服,有些事情,还是得弄清楚。
“不过你们之间要是没有过节,他怎么会想着绑架你?”
路上行人那么多,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去为难谁,更别说动起绑架的念头了。
天知道当从高明轩口中得知当时情况时候,他都忍不住想站起来,把那姓宋的抽死。
不说路人关系,她还是他段晟司的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她段晟司老婆的身份,若不是有天大仇怨,宋建该不至于下手。
毕竟他对自己的凶名在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原来他说的是过节。
白子茵暗暗松口气,提起宋建,眉眼间阴郁一掠而过。
段晟司惯会察言观色,她用了好大力气,才压下自己心头的那股憎恨。
面色微冷,声音尽量带着淡漠。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在调查白家的案子,触犯了他的利益,所以恶上心头吧。”
人的情绪上来,就算会掩饰,也总会露出一些马脚。
白子茵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却不知道眼里闪过的颤抖和深深忌惮,已经被段晟司收在眼中。
她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害怕了,但是面对那种情况,她又怎么可能不怕。
那可是个杀人犯,一个残忍至极的杀人犯。
她曾经,就凄惨地死在他手上。
如果当初没有高明轩路过,只怕这时候,她已经步上自己前世的后尘了。
怎么可能不犯咻!
她对宋建,是恨到骨子里。
同时,也是怕到骨子里。
前世临死前的挣扎疼痛,她每每想起,都能惊起一身冷汗。
虽然诧于白子茵有些过激的反应,但她不愿意说出来,他便也不问。
毕竟,只要不是爱慕,他暂时还是可以忍受她的秘密。
“听你这么说,你们的仇恨,还是来源于白家的人了?”
“是的。”这也是事实,白子茵答得笃定。
谎言太多,总难免露出马脚,偶尔说点真话,无伤大雅。
段晟司若有深意瞥她一眼,沉稳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磁性。
“白家的事情,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不多,这是我应该做的,身为好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子茵和白伯父冤死,什么都不能做。”白子茵反驳。
段晟司嗤然:“你就那么笃定,白家父女的死有蹊跷?”
白子茵想都没想,沉声点头:“没错!”
“我不是空口说胡话,有被害妄想症,只是现在证据还不齐全,没有绝对说服力。但这个案子,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管这闲事了?”
“对。”
“哪怕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也在所不惜?”
白子茵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水果,靠进他怀里。
“段晟司,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理念,比如你想替你父母报仇,我也有我要坚持的东西,我不会阻止你,我希望你也别阻止我。”
段晟司扬眉,“如果我非要阻止呢?”
“我还是会做的。”白子茵沉吟着,“这是我的责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件事情就必须完成。”
说着半开玩笑瞥了段晟司一眼。
“老公,你这样拦着我的路,该不会跟宋建白子芸他们是一体的吧,想要替他们撑腰?”
“傻瓜!”段晟司好气又好笑,下颌搁在她脑袋上,“乱想什么,就他们两个,也配我给他们撑腰。”
顿了顿,“若你坚持,我不拦着你,但宋建见那人,是个危险人物,你少跟他接触。”
白子茵点头,“我会的。”
她切身实际感受到他的冷酷和危险,不用段晟司提醒,她都会对他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段晟司见她应得爽快,满意扬唇。
“还有,你总归是我老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发话。”
“我段晟司的本事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安市,一些事情上,还是可以帮上点忙的。”
这话说得又温暖又贴心,白子茵有些意外。
段晟司从来不赞成她去对付白家,但是,他总会站在背后,默默替她收拾烂摊子。
想到先前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心中更是一暖。
虽说是金悦月想要给她补偿,但段晟司用这种方式给予她,又何尝不是一种贴心?
感受到她错愕目光里的感动,段晟司唇边笑意更深了。
“别人我当然不会这么大方,但你是我妻子。”
妻子,也代表了他,他总不能让自己太受委屈的。
白子茵怔愣愣看着他,心口仿佛被什么填了进来,暖暖的,满满的。
眼角眉梢都扬了起来。
“谢谢你。”
“你我之间,哪里还用谢?”段晟司薄唇轻抿,“这般客气,倒是让我觉得你有求于我。”
他本是随口调侃,白子茵却是眼眸一闪。
难得他热情,她还真的有事情找他帮忙。
打铁要趁热,沉吟少许,轻笑一声。
“老公,有些事情不能提,你这一提起,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哦?”段晟司并不意外,倒是享受小妻子的依赖,挑眉,“让我废了宋建那家伙?”
白子茵:“……”
这种做法,固然简单粗暴,但是白子茵并不喜欢。
第一,脏了段晟司的手,为了那人渣惹上一身腥不值得。
第二,这样的处罚,太轻了。
宋建和白子芸,欠她的可是两条人命。
自古以来,能偿命的,当然只能是性命。
她不急,她还有的是时间,她会慢慢筹划,夺走他们的一切,让他们生不如死。
只有尝尽苦头之后的死,才能宽慰九泉之下不得安息的冤魂。
“不是。”
白子茵摇头,“我是想请你,帮忙救个人。”
“救人?”段晟司一愕,眼中闪过什么,“谁?”
“何晓春。”
既然已经把事情说到这一步,白子茵便把何其修跟白子芸宋建两人的纠葛陈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