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凯夫妇被拖下去后，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一杆秤，没敢再对白子茵和段晟司的事情品头论足。
段晟司的态度已经明摆着了，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金琉敛出来活跃气氛，说了些场面话，让众人散去吃好喝好。
宴会还没开始，段晟司情绪不佳，拖着白子茵就去了后花园。
白子茵知道他有话要说，也不挣扎，默默任他带了下去。
来到后花园后，男人面色沉凝，目光冷冷看着她。
“刚才在前厅，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怎么说了？我自觉没有丢你的人，你却还生气了。”
“事情的源头，难道不是于小蓉？”
于小蓉非得找她麻烦，她避得开？
白子茵哂然一笑，“别忘了，她为什么看我不顺眼。”
还不是因为他的风流情史，让别人觉得她鸠占鹊巢了。
“你在质问我？”段晟司目光清冷，语气含霜。
“没有。”跟冰块相处时间久了，慢慢就感觉不到冷了，白子茵也不怕他，平静回望，“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我看到的，是你在闹事。”段晟司很不高兴，“今天是琉敛的订婚宴，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成为名人的。”
这话带着偏驳，白子茵一听，气也上来了。
“段晟司，你讲点理，都说了是别人找我麻烦。”
“因为我是你的老婆，段太太，所以才招来这么一出。”
“你怪我回嘴，难道要我承认自己是个第三者？”
她捏了捏掌心，“且不说这个名头我半点都不乐意扣在头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为第三者，光是你的面子，就过不去吧？”
“不管我们相处模式怎样，你我都是同一体的，我被人笑话，你逃得开去？”
“难道你不是？”段晟司淡淡扫她一眼。
“第三者？”白子茵念着这个词，忍不住笑了，是被气笑的，“段少，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吗？只有介入别人感情里，才叫第三者，我介入你们了吗，你喜欢我吗？”
他不喜欢她，直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她，她有本事让他离开方博雅？
“不喜欢。”段晟司冷冷说道，“但是，如果不是你让爷爷劝我娶你，你现在也不会是段太太。”
“我很乐意呢。”白子茵眉头皱起，被他气得肝疼，“前些天去你家，看到段老爷子，我才知道他是你爷爷。你觉得我有多大本事，可以支配老爷子的行动？再说了，我就算能支配老爷子，我能支配你吗？”
“你要是不愿意，还有人强迫你娶我？”
白子茵哂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段晟司从来都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就算是老爷子，都不可能逼你去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吧？”
“还有，我这人不喜欢背锅。”
白子茵看他木然的样子更来气，“我也不喜欢你，还没到非要嫁给你的地步，我有喜欢的人，要不是有这么一出，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而且我听说，好像我跟你结婚时候，你跟方博雅已经分手了。”
“你可以不爱我，甚至可以不把我当成你的老婆。但是，请你尊重我，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尊严。”
“这世上谁的尊严都是无价的，并非除了你的，别人的就不重要。”
“这桩婚姻，非你情我愿，只是你默认了，而我无力阻止。如果你觉得真那么委屈，是我对不起你，那就离婚吧。”
白子茵深吸口气，“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
“离婚？”面无表情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嗤了一声。
“离婚成全你跟外面的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白子茵彻底无语，“是不是只能你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我却非你不可？都说不喜欢可以不要，也允许你离婚了。”
“而离婚了，咱们就不是同一类人，我想做什么，你也管？”
“爷爷是不可能同意我们离婚的。”段晟司默了默，看着怒不可遏的女人说道。
“你爷爷不让我们离婚，难道你就不能离婚了？”白子茵哂然，“我以前怎么就没你发现你这么弱势，这么被动被人摆布？”
段晟司鲜少看到她发脾气。
自从认识以来，她就是温和温润的模样，十足的大家闺秀，逆来顺受。
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伶牙俐齿，她的咄咄逼人，叫他也不免词穷。
然而这样的她，比起死气沉沉的从前，尖锐中更多了几分生气。
哪怕张牙舞爪，也是一种别味的风情。
“总之，你离不了婚。”
他语气极淡，带着自己也说不明的滋味，“这对鸿浩股市不好。”
去他的影响不好。
“关我什么事？”
“会连累到莫家。”
“随便。”
莫家那群吸血鬼，对她并没多少真感情，就算破产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顽固的女人，让他脑壳隐隐生疼。
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说道。
“你随意。”
“反正我不离婚。”
“你这人。”白子茵气得浑身发抖，“简直不可理喻。”
什么奇葩的人，不喜欢，还得捏在手心里。
自己沾花惹草，却要别人守身如玉。
“随你怎么想。”段晟司说道，朝外头走去。
“不离婚，我给你戴绿帽子！”白子茵气坏了，冲着他背影道。
“你可以试试。”男人往外走的步伐顿了顿，回首，目光冷如冰霜。
“我打断他的腿！”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男人，简直逼死人。
白子茵一口血堵在胸口，差点吞不下去。
“混蛋！”
金琉敛处理完那头的事情，出来找人，才到后花园，就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挑眉：“段晟司，你倒是有能耐，居然能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气成这样子。”
“欺负女人，真的不好。”
金琉敛拍了拍段晟司肩膀，“男人，总该要大度点，让一让女人，你的绅士风度哪里去了。”
说着对身侧女人说道，“你不是想找莫凝雪说说话吗，人就交给你了，可别怠慢了。”
“我知道，要你多说，赶紧把人拉走。”女人说道。
金琉敛古怪一笑，拽着还想说些什么的段晟司下去了。
白子茵盯着两人离开背影，伫立原地，一股无力从心头泛起。
“我从小认识段晟司，他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有时候无理取闹起来，直让人想把他给摁到开水里去。”女人朝她走过来，温声说道，“你也别怪他，方博雅是他的逆鳞，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总会忘记的。”
“我跟你保证，我们晟司，绝对是个好男人。”
这些话说的有趣，白子茵抬眼，打量着来人。
女人不过二十出头，穿一身粉红色公主裙，模样娇俏，五官玲珑剔透，精致的脸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一般，叫人无端就心生好感。
讨喜活泼的女人，可爱得仿佛是邻家小妹妹。
小女人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勾起唇角。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金家的三小姐，金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