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面前的合同，没道理不看上两眼。
白子茵接了过来，粗略扫了两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你们是欺负我不懂经商呢，还是欺负段晟司人傻钱多？”
“他出钱，只拿到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分红，都当他是冤大头了？”
白子茵的笑容太过讽刺，莫子江神色都不由得一僵。
而后沉着说道：“你应该把所有条款看完。”
“创意是我们出的，施工是我们完成的，他出钱，我们出力，风险几乎都是我们在担，自然分红，我们占大头。”
他说得理直气壮，白子茵却懒得跟他辩解，直接合上合同。
“不用看了，这样的合同，我都看不下去，你觉得段晟司那种人，能是吃亏的？”
“百分之二十的分红，亏得你们想得出来。”
“他要是投钱进去，怕是血本无亏。”
“贪财，也不是这么个贪法，细水长流的合作，才是最赚钱的，懂不懂？”
白子茵的话，明明白白就是在讥讽，莫子江面色变了变，好一会儿后，才沉下声音。
“这么说来，你不肯帮？”
“这不是我帮不帮的问题，互利互惠，才能友好往来。”
“你让另一方吃亏，别人怎么可能一头栽进来。”
顿了顿，“还是你们觉得，我这个他并不爱的女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段晟司肯为我牺牲到这个地步？”
“大哥，你醒醒。”
“这是动辄上亿的合作，没人是傻子。”
莫子江深深看着她，“你没有学过商务，见解跟我们想的，未必一致。”
白子茵哂然。
莫凝雪确实就是个莫家养的花瓶，华而无实，没有多少真材实料，除了给人当生育工具，联姻工具，没有其他价值了。
但她白子茵不是。
白子茵自小就是白家的独生女，父亲白国强的掌上明珠，父亲对她百般疼爱，也有让她继承家业的想法，所以对她进行不少商业上的指导和培训，她并非对这些商务上的知识一无所知。
现在躯壳里的人，是白子茵。
白子茵没那么好糊弄。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莫子江说出来。
她是莫子江的堂妹，一个利用对象，说的话，没有人在意。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你可以亲自把这份合同交给段晟司。”
白子茵勾唇，“也许你莫大少爷的面子分量足够，段晟司会看在你的份上，签下这份合同。”
莫子江顿时语结。
如果段晟司那一关行得通，他也不至于来找白子茵了。
顿了顿，“段晟司那里，如果是你去求，未必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求他？”白子茵有些无语，“按理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段晟司，就应该是他这边的人，一切利益都应该向他看齐。现在这份合同对我老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推荐我老公去签这份合同，做这亏本的生意？”
说着唇角扬起，带着几分嘲弄。
“莫少，求人理应有求人的姿态，现在是你们找人帮忙，还这般模样，谁愿意出手相助？”
反正她是不干的。
莫子江见她说话有条有理，眼眸微闪，而后将合同挪了过来。
意味不明笑了笑，“那依照凝雪你的意思，这合同该怎么弄，才是双方利益最大化？”
“抱歉，我是段晟司这边的人。”白子茵轻笑，“问我这种话，你确定你们讨得了好？”
“你可以说说。”莫子江说道。
白子茵眼眸微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作为一个喜欢录音坑人的老人精，她的第六感觉很敏锐。
眼角余光微不可查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勾唇。
“如果你们坚持，利益八二分正好。”
“段晟司八，你们二。”
莫子江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凝雪，你是莫家出去的女儿，这么让自家人血本无亏真的好吗？”
“既然你们知道血本无亏，还敢将条款列出来？”
白子茵半点不让人。
“不管我是哪一边的人，商场如战场，战场无父子，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想要什么，得要同等代价来换。”
不论如何，至少站位段晟司这边，应该是不亏的。
安市，段家才是龙头老大。
莫子江有些失望。
“父亲说的没错，你现在已经算不上是莫家的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莫家人了。”白子茵垂眸。
“女人出嫁，名头冠上夫姓，我现在姓段，请叫我段太太。”
“伯父在这里的话，估计要被你气得吐血。”莫子江似笑非笑开口。
“他心脑梗塞，吐两口血对他有好处。”白子茵起身，“这么说来，合作是谈不拢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有。”莫子江喊住她的步伐，“白氏宏盛的消息，你可想知道？”
白子茵迈出去的步伐，在下一秒扭了回来。
落座，面无表情。
“你说。”
白家的事情，在她这里，确实分量比什么都重。
比如段晟司的切身利益。
莫子江神色似笑非笑，似乎早有所料。
“突然有些好奇，你对白氏，似乎不是一般的执着。”
白子茵扬起唇角，“这不更好吗？”
“我对白氏感兴趣，总好过对莫氏感兴趣。”
莫子江不以为意：“莫氏你插不了手，伯父属意的继承人，不会是你。”
莫建峰那重男轻女的思想，女儿在他眼里都是草芥一般存在，根本不可能继承家业。
但是，“我有段晟司。”
白子茵轻笑，“父亲是利字当头的典型代表，一切不是没可能不是吗？”
她唏嘘一叹，“再亲，毕竟只是隔壁家的，我是女儿，好歹是他亲生。”
莫子江脸一黑。
“凝雪，记得你是莫家人，挑起莫家内部矛盾，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不是你先挑衅我的吗？”白子茵挑眉。
莫子江嘴角抽了抽，知道耍嘴皮子不是她对手，索性放弃挣扎，转移话题。
“既然答应了你对付白氏，白氏那边情况，我们也有观察。”
莫子江顿了顿，“我们发现，最近几天，争夺白氏中多了一股神秘力量，短短几天，就收集了百分之二十的散股。”
他观察白子茵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瞧你种种行动，该是对白氏总裁位子感兴趣。”
“如果这位神秘人物再拿下其他百分之三十股份，就算你抢到白国强手里的股份，也没有用。”
白家的宏盛，依然掌控在神秘势力手中。
白子茵捏了捏掌心，面色不动。
“大哥言重了，再拿下百分之三十股份，没有那么容易。”
“白国强父女过世后，白氏股价暴跌，白氏股东人人自危，现在无一不想着趁早把手头股份抛售出去。据我所知，已经有三个大股东在洽谈抛售意向了。”
莫子江深深凝视她。
“现在宏盛，是有钱者，得天下。”
但郁闷的是，白子茵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