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慢慢来的话，莫子江和莫建峰比她更加等不起。
因为安江项目迫在眉睫，拖的时间越久，他们的胜算越小。
莫子江和莫建峰脸都黑了。
对于油盐不进的白子茵，他们也是相当无奈。
莫建峰沉默少许，看向白子茵，“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过一段时间，莫家损失将更加惨重，到时候就算你挽回了段晟司，这笔损失也找不回来了。”
“是啊。”白子茵点头，唇边笑意更深，“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家都要抛弃她了，难道她还要为莫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她白子茵，从来就没有这么伟大的觉悟过。
“莫老爷，这世上没有从天降下来的馅饼，从来都是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得失并存。你们想什么都不出，就得到成果，也未免太贪心了吧？”
被戳破心思的莫建峰脸黑得可怕。
“那你想怎样？”
“我做人的原则，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白子茵站起身，“等你们研究好了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再来找我说事吧，我不跟没有诚意的人合作。”
是的，合作。
这个词固然难听，但莫凝雪跟莫家，除了同一个姓氏，也就只有这点东西存在了。
莫建峰气得直喘气，瞪着白子茵，要不是怕她又来一出什么媒体爆料，估计都想动手打人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白子茵知道他投鼠忌器，胆色更壮，丝毫没有怂意。
她胆气十足，慌的就是莫建峰和莫子江了。
莫建峰不想说话，莫子江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谈判。
“十天之后，就是安江项目竞标结束的日子。”
他顿了顿，瞥一眼事不关己态度的白子茵，说下去。
“你拿到安江项目，我们把白氏的股市和白氏运营情况给你？”
这笔交易，很划算。
只是谈判场上，最先出价的，都是保存了一丝底线。
她不需要合作伙伴有所保留。
所以。
“我还要看到白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莫子江笃定的面色一凝，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白子茵，居然没有被他的妥协给满足，而是继续狮子大开口。
皱眉：“这就过分了，白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少说也要五千万以上，这可是一笔为数不小的资金。”
莫家又没有得到好处，凭什么白送给她那么多钱。
莫子江也不傻，“小妹，你觉得安江项目，小费值得这么多？”
“后续不是还有其他合作么？”白子茵轻笑，“我并不觉得你们亏了。”
“说空手套白狼的，你莫凝雪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莫子江沉声道，“我可以帮你先观察白氏的情况，但股份的事情，日后再说。”
跟人精说话，白子茵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占便宜。
笑了笑，将自己的底线放出来。
“我有说让你们白白送我资金么？”
这话突兀，莫建峰和莫子江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
“立字据，就当是我欠你们的，日后用同等价钱赎回。”
比起被空手套白狼，这种说法无疑更加容易被接受。
其实他们就算不接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莫子江是个聪明人，见好就好，当下颔首，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签个合同？”白子茵早有准备，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一式两份，摊在桌面上。
莫建峰的脸更黑了：“你早有准备？”
突然有种被当冤大头宰了的挫败感。
白子茵笑了笑，没有否认，“做事情之前，有备无患，这样也诚意十足不是吗？”
见鬼的诚意十足。
他们纠结了半天的合作磨合，敢情她早都预料到了？
看完合同后，莫子江的脸色跟莫建峰的脸色一样，都黑成了锅底。
谈判已经结束，纵然知道白子茵一开始就设套，也是木已成舟。
两人沉着脸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而后莫子江不甘心问道。
“小妹，你是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在这合同上签字的？”
毕竟他们谈论半天的结果，跟合同上的条例一字不差。
“不确定。”看着两人便秘神色，白子茵笑得很开心，“只是赌一把。”
顿了顿，“再说了，这合同又不是最终版本，若是我们谈判不和，不是还可以改么？”
他们信了她才怪。
被坑了，也只能认了。
只是莫建峰依然有些不甘心，看着签好字的合同，“我们都是一家人，签这种合同真的好么？”
尤其是，“段晟司要是知道你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益，他会不会生气？”
白子茵倒是不怕，轻笑一声：“无妨，反正我跟莫家的利益息息相关，想必你们也不会轻易让我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让他们拿来做文章吧？”
莫建峰哑然。
莫家的利益大于一切，他当然不会拿莫家的前程开玩笑，虽然这合同能够用来威胁莫凝雪，但是他们真的敢拿出来吗？段晟司跟白子茵闹矛盾，最吃亏的，是莫家。
而莫子江，作为莫家唯一内定的继承人，莫家的一切都是他的，更没必要拿莫家的将来开玩笑。
所以，白子茵根本不担心。
反倒这合同对她而言，却是最有利的。
莫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虚伪，嘴巴上答应了，实际上没有行动，这种事情完全做得出来。
没有合同在手，她根本无法拿捏他们。
重生一回，没有人比她更加意识到，只有白字黑纸，才是最终的底气。
拿好合同，站起身来，“那么今天的交流到此为止，希望接下来合作愉快。”
“等等。”莫建峰喊住她。
白子茵回头，从容看着他，“莫老爷，你还有什么事？”
“合同已经签了，我希望你今天就去跟段晟司和好，早点拿下安江项目。”
还是安江项目，这男人的眼里，只有莫家，哪里还有半点女儿的存在。
不过早知道莫家人的秉性，白子茵也不难过，微微一笑，扬起手中合同。
“咱们还是依照计划行事吧，既然是合作，都应该拿出诚意来。”
顿了顿，“在我没有看到你们确凿的计划实行之前，我是不可能出手的。”
既然跟段晟司的婚姻是一桩利益的买卖，那她便将买卖进行到底。
都已经牵涉其中了，总不能只当一颗棋子。
想要她乖乖就范，那么，总要给她甜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