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白子茵发怒,段晟司的冷笑更甚。
“我就知道你对宋建有想法,难怪会在高老爷子的宴会上你侬我侬的”
这话何其难听,白子茵忍不住捏捏了拳头,“段晟司,你给我说清楚,难道我跟人说两句话都不行?”
她郁闷得心塞,“我是白子茵的好朋友,白子茵死了,宋建因为这件事情过来跟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理人吧?”
段晟司瞥她一眼,冷冷一笑,“还真会狡辩,我听说你最近在对付白家,恐怕因为喜欢宋建,所以见不得白子芸好吧?”
沉下声音,“我知道你有一个心上人,跟着我不过是因为爷爷指名道姓要你嫁过来。怎么着,不情不愿,很委屈是吧?”
白子茵一怔,她根本没想到段晟司竟然把她跟宋建扯到一起了。
莫凝雪这个人,跟宋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倒是莫凝雪跟唐晚义之间有过一感情,不过莫家的人口风那么严,所以段晟司根本查不到唐晚义。
没想到他脑子一歪,居然想到宋建这方面了。
白子茵摇头,宋建那样的人渣,倒贴她都不要,怎么可能会跟他有关系,难道上次她的态度表的不够清楚?
这般想着,叹口气,解释道,“我跟宋建没有那种关系,你别多心。”
“胡说!”段晟司冷笑,直接将一张单子丢到白子茵面前。
“你给白子芸发过短信吧?”段晟司声音幽冷,“这可是对待情敌的语气。”
段晟司似乎气得够呛,眼神冷入骨髓,“没想到我段晟司的老婆,真是好本事,居然能瞒天过海,嫁到我段家来了!”
“怪不得想让我帮忙对付白子芸,我看也是因为宋建吧?”
他别开头,似乎厌恶至极。
“莫凝雪,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厌恶!”
句句话从段晟司的口中说出来,句句不堪入耳,难听的让人反胃。
白子茵咬住下唇,眼中有泪闪烁,“段晟司,我是个人,你何必把话说这么难听?”
眼睛瞪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饶是咬紧了下唇,也依然吧嗒落下。
对上那双轻蔑的眼神,火焰倏忽就烧毁了理智。
白子茵想都不想径直冲上前,抓起床头的烟灰缸朝他脑袋砸过去。
段晟司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没提防被她砸中脑袋,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他冷眼看着她,眼中的愤怒喷薄欲出:“莫凝雪,你是疯了吗?”
“对,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想着跟你这种人好好过日子,才想着跟你在一起!”
白子茵胸口郁结,火焰燃烧了理智,她抓起手边的东西,不论是枕头,被子,还是床头的花瓶,一股脑儿朝他身上砸去。
“段晟司,你个王八蛋,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世上就只有你有尊严吗?我们都只配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只配仰望你的鼻息而存在?”
“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尊严,我不是玩具,也不是你任意践踏的蝼蚁!”
“不喜欢就别要,不要一边嫌弃,一边纠缠,你不恶心,我都恶心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段晟司,我告诉你,我嫁给你,原是一生都交付给你了,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轻贱我!我不爱宋建,也不爱杰克,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头都往我身上砸。”
“我嫁给你,算我倒霉,被你欺辱,算我认栽,但我不欠你什么!你不是嫌弃我么?那就离婚吧!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你不想看到我,难道我就想看到你?”
“段晟司,你简直不是人!”
被身边亲近的人害死,还连累了父亲,一颗心早就伤痕累累,所谓重生,她不过秉承着一腔仇恨,只为报复而来,只是为了报复那对狗男女,想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为了这个目的,她说她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惜一切。
却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忍不了。
忍不了这种被人轻贱,被人糟蹋的痛苦。
让她犹如尘埃里的泥土,自觉面目丑陋,狼狈不堪。
这种感觉,堪比临死时候的屈辱。
她忽然想起还是白子茵的时候,父亲曾经告诉过她。
她是他最骄傲的公主,要肆意而活,尊严重如泰山,若是活得猪狗不如,还不如一死百了。
她曾经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段晟司身上,故而为了让他帮她忙,她可以折腰,可以迁就讨好。只要他愿意做她的后盾,只要他愿意帮她复仇,她就算身死万段,也在所不惜。
只是她的付出,并没有什么结果。
她早知道他不爱她,但只要他给她一点希望,一点怜惜,她就会撑下去了。
她会做牛做马报答他。
只是,这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
段晟司是没有感情的,他是冷血动物,他的心没有温度,不论她做了多少事情,在他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
如此不屑一顾的他,如此厌恶她的他,又怎么会愿意对她伸出援手,将她从深渊里拉起来?
她累了。
如果看不到希望,那就壮士断腕,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这个男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