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少许，正好也想知道白子芸在打什么主意，白子茵没怎么想就同意了。
舌尖美味餐厅就在鸿浩集团不远处，中午休息时候，走几步路就到了。
白子茵走进餐厅的时候，白子芸已经到了，正坐在座位上，面色不虞看着她。
白子茵神色坦荡，没有丝毫不适，径直在一侧落座，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脸。
几天不见，白子芸气色有些不佳，不知道是知道宋建花心的事情，还是因为白氏的财产没有如期到手。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敌人的不快就是自己的痛快。
白子茵心情很好。
敌不动，我不动。
四目相对，虽然火光四溅，但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绕环周遭，连空气都悄悄撕裂了一瞬。
白子茵经过一次死亡，性子沉淀了许多，不动声色喝着茶水，白子芸却没那样的心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白子芸到底先沉不住气，狠狠瞪她一眼，阴阳怪气说道。
“不愧是莫家大小姐，胆子不是一般大，都不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何事，就这么来了。”
她阴恻恻一笑，“就不怕我对你不利么？”
白子茵哂然，“光天化日之下，我相信白小姐并非蠢蛋。”
就算再蠢，也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动手。
何况她的身份，也将让白子芸不敢随意出手。
一记重拳砸到棉花上，白子芸心头郁闷得不行，咬牙。
“那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事情么？”
白子茵微微一笑，“不知道。”
白子芸捏了捏拳头，轻轻摁压在桌面上，冷声道，“我都知道了。”
顿了顿，“莫凝雪，说吧，你到底是谁？”
白子茵看着她，面色不变，心头却翻起惊涛骇浪。
突然问这话，难道白子芸知道她的身份了，知道她就是白子茵，知道白子茵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想起，就被她压了下去。
重生之事匪夷所思，别说别人，要不是她自己亲身亲历，根本不会相信。
白子芸虽然狡猾恶毒，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方面去。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更加从容淡定。
白子芸坐在她对面，将她神色尽数收入眼中，气得嘴角一抽。
见她不答，眼里还有对自己的轻蔑，恨恨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打开压在她桌面上。
“莫凝雪，你给我发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白子茵抬眼扫过去，发现竟然是高老爷子生日宴会上，她给白子芸发过去的信息。
她当时佯装宋建的情人，说话也极具挑衅，后面惹来了白子芸。
做过的事情，只要有心，就不可能完全查不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白子芸倒是效率，这么快就查到她头上来了。
白子茵没吭声，白子芸只当她看不起她，气得身子都颤抖了。
抓着手机，那眼神怨毒如虎，恨不得扑上来咬她两口。
“莫凝雪，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喜欢宋建！”
白子茵眼波流动，嘴角扬起几许兴味。
没想到白子芸的思维那么活跃，竟然都往这方面去了。
喜欢宋建，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这个名头，倒是另一个她做出怪异事情的借口。
还没回答，白子芸把她的默认当成了肯定，咬牙切齿说道。
“莫凝雪，你可是个有夫之妇，这么纠缠着别的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不管你是谁，给我远离宋建，要是再发现你跟宋建纠缠不清，挑拨离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白子茵将手边的茶具放下，声音从贝齿间挤出，透出森森然的凉意，“白子芸，若我真喜欢宋建，你又怎么个不放过我？”
她眼神冷下来，明明平静的样子，却无端渗出十二月的寒气。
“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个白家的二小姐，那么关心宋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建好像是子茵的未婚夫？”
她唇角扬起，笑容却没有温度，“插足姐姐姐夫的感情，眼里容不得沙子，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子茵的死，跟你有些关系呢？”
白子茵咄咄逼人，那双带着质问和憎恶的眼神，唬得白子芸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讷讷，底气有些不足。
短短几句话，莫名让她的脊背透出几分凉意来。
这双眼睛，跟白子茵临死前的眼神好像，都是那样的怨毒和憎恨，让她打心里到灵魂感到战栗。
所以那时候，她挖了那双眼睛。
原以为挖了，就过去了，可没想面前女人的眼睛，恍然又让她想起那时候的情景。
神色恍惚，却又忽然想起，面前的人，不是宛若厉鬼的白子茵，而是莫凝雪。
是活生生的人。
不觉捏紧了手心，低声咒骂。
那个讨厌的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死都死了，还缠绕她心头！
想让她愧疚和阴霾么？
怎么可能。
她当初敢做，就不会害怕！
白子茵在盛怒的质问之后，神色已经冷静下来，冷眼看着白子芸面色带着复杂的纠结。
欠下的债，她迟早会讨回来。
只是时机不到。
没有能力之前，她不会冲动。
但并不妨碍她对白子芸嘲讽，“果然，我就知道子茵的死没那么简单。”
“你知道什么！”还有些发怔的白子芸当场就跳起来了，“莫凝雪，说话要有分寸。这年头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白子茵掀了掀眼皮，凉凉瞥她一眼。
“是啊，没有证据。”
顿了顿，“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白子芸脑中轰然一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郁闷的。
“莫凝雪，你简直不可理喻！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忘了，我才是白家的小姐，白家的事情，只有我有资格管。”
那她没资格么？
白子茵轻嗤，眼里掠过一道深深的讽刺。
白家的事情，她就是当事人，她没有资格管，还有谁有资格？
心头的刺激，燃烧成了眼里的一簇怒火。
面对仇人，她几乎都要发作了，甚至想冲过去，一把将白子芸掐死，让她也尝尝死亡的滋味。
可理智告诉她，冲动的后果，除了引发一些列的事情，对她的报仇没有任何好处。
何况这么死了，也太便宜白子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