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成都没准备,袖里刀会忽然出手,袖子里的刀片,快到眨眼就削到近前。
这哪儿是切磋啊,简直就是往死里切啊。
那刀片在日头的照射下,寒芒刺眼,森幽冷狠,奔着咽喉就切。
在练习的时候,袖里刀就曾经对沈志成说过,防刀只有两种,躲或者刀碰刀。
如此凌厉的刀片,见血封喉,触皮裂肉,砍骨断筋。
沈志成不躲,更不出刀,眼见刀片距离咽喉只有不到一指远,就见少年单手挥舞,用一种极其艺术的动作,极其柔软的手指,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直接把那道寒芒夹在双指间。
袖里刀目光瞬间一抹震惊爆炸,可半个眨眼未到,刀片上的皮筋更是被沈志成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接切断。
弹回的皮筋把袖里刀从震惊的懵惑中,给抽的就是一激灵,而落在沈志成手里的刀片,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袖里刀更是,把剩下的三支刀片,同时甩出。
一支对准脖子,一支对准心口,还有一支,直接奔手切。
袖里藏刃没有什么特别固定的招,但是切的都是对方的致命部位。
沈志成能接住一把,就已经很叫人吃惊的了,绝对不可能同时接住三把。
那就用刀碰刀。
有了主意,沈志成把那招袖里藏刃,用最华丽的方式打出。
六支刀片,铺天盖地,交错刀芒,寒爆凛冽,就像扔出了满天的星光,把袖里刀的三支刀片,蛮横的碰开。
刀刃与刀刃触碰的瞬间,火星点阵,虚空闪烁。
袖里刀的三支刀片,就像狂风中零落的伤叶,被碰的四下迸射而出。
可沈志成却还有三支刀片,直奔袖里刀而去。
“啊?”
老头心里一紧,大惊失色,一时间,竟忘了躲避,直接就是闭上了眼睛。
沈志成怎么可能真的切?人家老头把看家本领都教给他了,回头就把老头给切死了,他以后还想在盗门混吗?
可袖里刀曾说过,扔出去的刀片,就像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的时候,绝对不能空着手。
所以,老沈还是得切,但切的不是肉,而是别的。
等袖里刀睁开眼一看,上半身的两点露了,裤子也掉了。
给老头气的,急忙去提裤子,开口就骂:“我整死你个畜生得了,居然敢非礼你师叔!”
关键是屋上花还看着呢,这像什么话。
最让袖里刀吃惊的是,沈志成这逆天的,居然练了六支刀片,而且已经完全与刀融合,对刀片的速度,角度,力量,看一眼就能感觉到。
否则第一次那刀,怎么可能徒手就接住?
他练了四十多年,都没有尝试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沈志成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完全的掌握,甚至连他这个师叔都是自叹不如。
也只有沈志成自己清楚,为了练这六支刀片,连胳膊都差点废了,付出了多少辛苦?
一想到这个,老沈就想哭。
可他也练出来了,连袖里刀在他的面前,都走不出两招,雷门那些畜生,让他们等着。
学艺酒没喝,可谢师酒得摆。
沈志成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精精神神的给袖里刀单膝跪地,高抱一拳:“天恩不在口,地恩不在手,师叔的授艺之恩,没齿难忘,刺在心里了!”
袖里刀双手扶起少年,恳切的说:“袖里藏刃是杀伤力非常大的秘籍,切不可无故伤人,如是雷门,可尽情的杀之,不必有任何犹豫!”
老头恨雷门,恨的牙根都痒痒。
摸财手被黑盘子给绑了,沈志成也从屋上花那儿听说了。
这袖里刀为了教他能耐,连徒弟都舍出去了,沈志成得记住这份情。
一阵感慨之后,袖里刀也对沈志成的天赋做了个肯定。
但是也说了,其实盗门的袖里藏刃并不是盗门五大绝技中最厉害的。
老沈可不能把这当废话来听,这对他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而且袖里刀是把盗门的历史研究的最透的一个,好歹也是大学的教授,什么都喜欢研究。
盗门两千多年的发展,曾经一共有十大绝技,十大分舵。
经过多年的沉浮,最后只剩下了五个分会,而十大绝技,也凝聚成为了五个绝技。
从盗门创建之初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盗门的人,能够把五大绝技都同时的掌握。
四代的掌门人,雾里豹,也不过就是掌握了移花接木以及雾里摸花两种技能。
而袖里藏刃,以及花满九天,都是根据典籍自己摸索,自己学。
这其中可不包括夜里猫的轻功,因为那是基础,盗门的人都得学。
袖里刀就对沈志成说那胭脂红的花满九天。
当初都年轻的时候,那走地龙帅气又多情,跟胭脂红俩人,整天的成双入对。
可盗门的规矩是,同门不相爱,可规矩是规矩,而且都是新时代了,谁还在乎那些?
走地龙还把他的绝技,移花接木私底下传给了胭脂红。
这娘们聪明的很,拿了货,就把自己的花满九天跟移花接木弄到一起练。
本来她的那个花满九天也是属于刀功,加上移花接木的线,用起来,那就是天女散花。
说话也是在十年之前,袖里刀还跟胭脂红比划了一次,结果给他的衣服切的,都能跳草裙舞了。
而且胭脂红还有个徒弟,技术比那娘们还厉害,可就是从来都没见过。
该说也都说了,天高地阔,以后这天下,就是沈志成这辈年轻人的了。
袖里刀也觉得该金盆洗手,放隐归巢了。
入夜,沈志成跟屋上花把藏在小院的五千万,拿回了袖里刀的家,给了老头一半,另一半就是屋上花的了。
钱不是情义,就是那点意思,厚不厚,就看个人怎么想了。
在说了,袖里刀有了那幅吴道子,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过了午夜,沈志成自己一个人,摸到了黑盘子的住处。
黑门子这个茬,老沈一定要折了他。
可在此之前,他得让黑盘子疼一疼,就比如说那幅苍松图,就算是赝品,也不能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