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陈宣和林媚儿站在审讯室的门口，刘洪皱着眉，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里面神神叨叨，忽而大叫，忽而大笑，忽而又哭哭啼啼的梅姨，对着他们二人摇了摇头。
从原城回来之后，红毒六子等人的尸体自然是被原城警方直接带走，梅姨作为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则是被带回了江城。
这个案子其实可以算是陈宣一人侦破的，但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几条人命的关系，原城和江城警方对外声称是联合办案，还会继续顺着梅姨这条线索，不停的挖下去，直到将附近一带的所有人贩团伙全部抓捕。
可让人失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梅姨在被带回江城警局，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刘洪一开始也不信，毕竟一旦梅姨认罪，等待着她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按照她的罪行，极大可能会判处死刑，所以妄想用装疯卖傻来蒙混过关。
可是经过一整夜的审讯，不管是刘洪还是江城分局的其他警员，在审讯过程中，梅姨始终都是这个样子，偶尔会蹦出几个名字，但更多的时候就是完全当作听不见一样，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陈宣今天带着林媚儿来警局，就是希望能够从梅姨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关于林媚儿的身世，她现在知道的就是她不是被收养的，而是被林家买来的，至于当时将她拐卖的那伙人贩子，林志雄也说不出有什么特征，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但是对于林媚儿而言，她虽然从未说过，但是心里一直都想要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不管是问他们当年为什么抛弃她，还是与他们相认，或许当她真正找到的时候，她只会远远的看上一眼，然后离开。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够找到。
可现在的线索全部的戛然而止，梅姨的年纪最大，已经干了这一行有三十多年，可以说是东江省最大的几个人贩头子之一。
如果能够在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许会有关于林媚儿身世的线索。
“陈先生，现在犯人的精神情况有些不稳当，我个人建议不适合继续审讯，最好等精神科的专家来确诊之后，再进行审讯。”
“不。”
陈宣淡淡的吐出一字，带着林媚儿走了进去，沉声说道。
“我有几句话要问她，不会需要太长的时间。”
“这…”
刘洪有些犯难了。
“陈先生，虽然那边有过交代，但是按照程序，我们必须有人陪在一旁，全程参与整个过程。”
梅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人犯，但在没有真正定罪之前，她还是保有最基本的人权，刘洪担心陈宣一怒之下直接杀了梅姨。
听到这话，陈宣冰冷的眼神一扫而过，丢下两个字。
“随便。”
“你叫什么名字。”
陈宣走过去坐在梅姨的对面，手指轻轻叩响在桌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梅姨整个人朝着椅子后面缩去，但双手又被带着手铐，身体不断的发抖，嘴里一直喊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饶了我，饶了我，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看着梅姨呆滞的眼神，林媚儿和刘洪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已经疯了，想从一个疯子嘴里问出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可陈宣依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
“你家在哪里。”
梅姨还是那个样子，不停的摇头，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陈先生，这些我们都问过了，不过她什么都不说，但是我们已经让人开始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梅姨不说，但不代表就真的什么都能瞒住，江城警方已经将她的样子传给了东江省其余地区的警方。
陈宣对刘洪的话只是“嗯”了一声，不过他的视线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梅姨，继续说道。
“你故意告诉我嘉林旅馆301号，其实就是为了扰乱我的视线，让江城警方的封锁放松，给那六个人有离开的机会。”
“301号是真的，不过却是一个烟雾弹，只要能够把我拖住，你和他们完成交易之后，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杀人灭口。”
“不只是他们，还有江城的黑猴那一伙人，你也不会放过。”
“不得不说，你这样做很聪明，但是你做得最错的地方就是不守规矩。”
话音落下。
梅姨的眼神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又瞬间变得有些呆滞，像是完全听不懂陈宣在说什么一样。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字不吐的梅姨突然哀嚎一声，只见她的面颊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陈先生！”
刘洪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叫一声，他以为是陈宣动的手，也只能是陈宣动的手。
可陈宣压根就没有看他，冷冷说道。
“你一直都在这里，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梅姨听到这话，死死的看着刘洪，像是在求助一样，她当然知道是陈宣动的手，不但知道，她还想起了在原城发生的事情，陈宣是怎么折磨她的两个手下，活生生让两个壮汉直接痛死过去，还有她的手，她的手也是这样没得。
“不，不要，不要杀我，救救我。”
“杀人了，杀人了！”
“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有人要杀我！”
疯了！
梅姨又开始大吼大叫起来，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可在陈宣眼中，依然只有冰冷之色，不停的说道。
“我想你会记得很清楚，你的两个手下是怎么死的，我想就从你的脸开始吧，一刀一刀切下去，然后是你的四肢，我保证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松的。”
又是一道伤痕出现在梅姨的脸上，连带着她的嘴角都被扯开了一样，看着有些狰狞恐怖。
刘洪在一旁眉头紧锁，他不知道陈宣为什么这么确定梅姨是装的，但是这样下去，真的可能让梅姨活生生的痛死。
林媚儿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吭出一声来。
“你可以不说，但是你要相信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的疯了，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一刀。
又一刀。
梅姨的脸上已经全是伤痕，痛得她哭天抢地，想要伸手去挡住，但是又动不了一下。
这个过程看似很漫长，实则很快，当林媚儿忍着心中的害怕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梅姨已经认不出来了，整张脸都已经烂了。
“陈，陈宣，要，要不然…”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心中痛恨梅姨这样的人贩子，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眼前，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话还没有说完，陈宣就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刘洪说道。
“刘队长，请你把她带出去，接下来可能会比较残忍，我保证不会杀了她的，请相信我的能力。”
这话刚一响起，刚刚还大喊大叫的梅姨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恐怖的事，突然大吼一声，用头不停的撞向桌面，像是在磕头求饶一样。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我什么都说，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