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
白婉玲怔怔的看着陈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秦泰然是筑基九重,哪怕不是陈宣想的筑基九重,但在如今古武界中,也是绝对的高手,在他们的宗门更是仅次于几位谷主的存在。
可是现在连秦泰然都败在了陈宣的手中,白婉玲哪怕心中还有些不甘,但又能如何,难道要请谷主亲自出山来对付陈宣么,不说她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一旦这样做了,那就是不死不休。
白万里目瞪口呆的坐在一旁,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却是半天都没有喝上一口。
他知道陈宣很厉害,所以他定下了这个七日之约,然后他和陈宣打过交道之后又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能够和陈宣和解,让白婉玲手下留情。
但是现在,到底是谁在手下留情。
陈宣的这一问,不正是说明他又放过了白家一次么。
按照白万里对陈宣的了解,陈宣虽然重情重义,不会仗势欺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人。
秦泰然已经是这一行中最强之人,如果陈宣想要报复,完全可以把今日这里所有人全部灭掉,连带着白家一起灭掉。
可是他没有,他在问白婉玲还有什么指教,说明他不想杀人。
“陈,陈先生。”
白万里觉得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了,否则的话,按照白婉玲的性子,万一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对谁都不好。
“陈先生说笑了,婉玲请陈先生来本就是有事相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们白家和陈先生也没有什么恩怨,不如由老夫设宴,请陈先生一定赏脸。”
白万里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他知道,今日之后,天海不再是白卓李三家说了算了,而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了算。
陈宣看向白万里,他从进门开始就能够感觉到白万里一直在释放他的善意,笑道。
“白老客气了,陈某说过,陈某欠白老一个人情,当然会铭记于心,若是白老设宴,陈某必然不会推辞。”
“不过现在,我希望白姑娘告诉陈某可还有指教,否则的话,陈某担心日后麻烦会源源不断,不如一次解决。”
陈宣的话是什么意思,白万里再清楚不过。
陈宣不是一个孤家寡人,他还有秦家,当时白血屠不就是妄想拿秦家威胁陈宣,然后才自食恶果么。
陈宣不可能一直守着秦家的每一个人,如果白婉玲还不愿意就此罢手,那么为了秦家的安全,陈宣很有可能赶尽杀绝。
“陈先生,这个您放心,婉玲与陈先生不过意气之争,绝对不会对陈夫人有任何的不满或是敌意,老夫愿拿性命作保,拿我白家作保。”
白万里说完之后,看了一眼白婉玲,白婉玲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说道。
“陈先生,这次是奴家输了,奴家过几日就会离开天海,绝对不会打扰陈先生和您的家人。”
听到这话,陈宣心中萌生的杀意这才渐渐消退,白婉玲又将目光望向了秦泰然和围在他身边的人,歉意的说道。
“泰然师叔,这次因为婉玲的家事让您受罪,婉玲在此给你告罪。”
“至于其余师兄,婉玲希望诸位对今日之事能够守口如瓶,不要对外人提起,婉玲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
秦泰然挥了挥手,笑道。
“老夫这次随你来天海并非全是为了保护你,同时也是想要请白老帮忙,帮我找一个人。”
秦泰然光明磊落了一辈子,今日败在陈宣的手中,那是武者之争,自然不会祸及他人,此刻他说有事请白万里帮忙,白万里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和秦泰然交好的机会,大包大揽的说道。
“秦先生有事尽管吩咐,我白家在天海还算有一些根基,只要是人在天海,老夫定然给你找到。”
“如此就多谢白老了。”
秦泰然这才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了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少年,与秦泰然有些相似。
“白老,这就是我要找的人,他是我的师兄,名为秦岩,后来离开了宗门,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可能来了天海。我与师兄多年未见,当年多承蒙他的照顾,这次前来就是想要找到他,答谢他当年大恩。”
白万里点了点头,心中奇怪,天海竟然还有秦泰然的师兄,那岂不是白婉玲他们宗门的老一辈人物。
这样的人竟然在天海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否则的话,以这人的修为,或许整个天海都是以他为首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目光一下子望向了陈宣,开口问道。
“陈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画中之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宣扫了一眼,真的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可是他又回忆不起,只听白万里说道。
“陈先生,陈夫人不也姓秦么,这画像中的人似乎和她的爷爷有些相似。不过秦家老爷子与老夫只有过几面之缘,而且年老了许多,倒是不能确认。”
“是么?!”
陈宣也是觉得有些巧了,不过这么说也有可能,毕竟他是秦家老爷子从太行山背出来的,寻常人怎会踏入他的阵法,将他背出来呢。
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
秦泰然听到这话同样忘了过来,赶紧说道。
“陈先生,白老,我当时年少,和师兄又在宗门里,少有提及外面的事情,不过我依稀记得师兄在世俗界中本有家室,他的大儿子好像叫秦,秦怀生还是什么。”
此话一出,陈宣已经确定了,他口中的师兄不是别人,正是秦家老爷子。
“夭夭的大伯是叫秦怀生。”
秦泰然听到这话,一下子面色激动的冲到了陈宣的面前,急切的说道。
“陈先生,那我师兄好么,他身体如何,现在何处,能不能劳烦你带我去见他一面。”
陈宣却是摇头,遗憾的说道。
“老爷子已经去了。”
其实从陈宣醒来之后就没有见过老爷子,根据秦夭夭说的,他是老爷子从外面背回来的,而且直接定下了婚约,后来老爷子就撒手人寰,没有等到他们成婚的一天。
这也是为何秦家的人会这么反对这门婚事,对陈宣更是冷言冷语,诸多不满,因为老爷子压根就没解释过此事。
秦泰然原本激动的面色顿时僵硬,眼中浮现出一抹泪光,叹了口气说道。
“晚了,终究是晚了,当年师兄执意离开宗门,本就受了宗门刑法,修为十不存一,又在世俗界拖了这么久,可惜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陈宣看得出,秦泰然伤心的样子不是装的,两人看画像岁数相差不小,当时秦泰然初入宗门,就多受老爷子的照顾,心存感激。
可老爷子在世俗界中还有牵挂,执意要脱离宗门,定然受到了宗门刑法,对他的身体怕是也有极大的损害。
“陈先生,你既然是师兄的孙女婿,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秦家的人,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辞,也当是我对师兄的一点回报。”
见不到故人,见见故人之后也好。
白万里听到这话,心中同样有几分感概,秦家有陈宣这个女婿,崛起已经是必然,如今又有秦泰然为之撑腰,那么秦家的地位只会越发稳固,他们白家与之相比,甚至都有些不如了。
可是。
陈宣却是没有答应,看了看秦泰然后,摇头说道。
“见,就不必了。”
秦泰然愕然的看着他,连白万里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们既然是古武中人,想必规矩颇多,也不可能随意在外行走。老爷子当年执意脱离宗门,遭受刑法之苦,就是为了和以前的事情一刀两断。”
“如今若是你去见他们,难免提起当年的事情,对秦家并非好事,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我不想他们参与到古武中来。”
陈宣的考虑没有不妥,古武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秦家老爷子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什么仇人,一旦秦泰然的行踪被外人知晓,很有可能会牵连到整个秦家。
与其这样,不如不见。
陈宣看着秦泰然,坚定的说道。
“秦家很好,夭夭也很好。”
“有我陈宣在,无一人可动他们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