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里面的人来说自己的命肯定更重要,侍者几乎没有挣扎的便开口了,他艰难仰头放着钗子更进一步,哑着嗓子说,“像是薄家的保镖。”
苏星晚的手微微一抖。
她说怎么这么熟悉,经过侍者的话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时因着水妹的事情见到的炳文吗?当时他还想把自己绑走了。
知道如今容不得她多想,于是苏星晚打算继续追问。
苏星晚手上力道丝毫不减:“内容。”
但是这次侍者不吭声。
传达谈话内容,如果出了事自己要惹麻烦的。
这种明哲保身的想法很明显苏星晚不会让他达成。
于是苏星晚死死扯着他的短发,险些把侍者脑袋从腔骨里揪出来。
但是侍者根本不敢呼痛,他但凡动作大点,脖子上的钗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您到底是什么人?那里面的可是华辰潇小姐蒋,万一得罪了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星晚丝毫不受威胁。
她靠近挨着侍者耳朵,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如同地狱而来的魑魅:“得罪她什么后果我不想知道,但是得罪我,你立刻就死。”
说完,钗子又近了一分。
苏星晚这次倒是将钗子放平了一些,即便是不小心力气大了也不会真的伤人,但是侍者不知道。
他根本动弹不得,此刻受制于苏星晚,也只好妥协:“华辰潇小姐让他送消息,虽然没有成功,但这是最后一次,她再也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苏星晚有些不解。
这句话,到底是传达给谁的?
没有成功,什么没有成功?
跪着的黑衣男子是薄家的人,苏星晚能够确定炳文肯定不会背叛,也就是炳文是被主人派来接头的。
这样一来,华辰潇确实跟薄家的人有不可告人的合作。
至于炳文,是薄子荣的人,听令于薄子荣,蒋枫,力哥,管家这四个人,那跟华辰潇合作的自然就是这四人中的一个了。
苏星晚有些胆寒。
这四个人,都是薄家最核心的人物,跟华辰潇有不可告人的合作,为的是什么?
侍者憋得脸涨红,趁苏星晚胡思乱想之际,手悄无声息探向苏星晚的背后,一把抓住了假山。
假山的山体坑坑洼洼,满是破碎的石子和石块堆砌,这一触摸,顿时哗啦啦的翻滚,上面的石头沿着粗大的石根,砸在地面,虽然是细小的蹦溅,苏星晚也担忧引起别人注意。
于是苏星晚仓促之下反手一推,侍者脱离了牵制。
在获得自由的那一刻,侍者跌趺撞撞朝另一端羊肠小路逃窜。
这个侍者倒是有眼力,猜中苏星晚来头不小,即便是知道苏星晚打听里面的人事情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选择吃了哑巴亏。
因为一旦败露,苏星晚不一定会怎样,他这个害苏星晚败露的,自然得付出代价。
见侍者离开,苏星晚心不在焉摘下一片带着水珠的梧桐树叶,拿在手里把玩几秒然后扔掉,再原路返回。
这盘棋局还当真是越下越大了。
一开始觉得是薄奕清的对手,后来怀疑薄家的家里人,刚发觉蒋枫有一点嫌疑,又扯出另外三个。
苏星晚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她总觉得,这一切跟蒋枫的关系其实并不大。
充其量,蒋枫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
她可能确实做了一些错事,比如找人绑架苏星晚,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她受人蒙蔽,受人挑拨当枪使,并不是她本意。
薄奕清生存在四面楚歌的磅礴算计中,现在不单单是生意对手想要趁机击垮他,甚至跟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和本来应该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目的不纯。
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他,事实上真的生活的那么舒心吗?
苏星晚觉得没有。
原本在常人眼里触手可及的亲情现在也摇摇欲坠,查来查去,最后最有可能下手的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心不在焉的来到保镖身边,他也注意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但是见苏星晚占据主动地位,于是没有上前,而是在这里继续放风。
当然,保镖能够这么放心的前提,是当紧急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有能力及时过去制止。
这里距离苏星晚的位置保镖可以在三秒之内到达,所以苏星晚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夫人,事情完成了吗?”
见苏星晚过来,保镖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道她这趟不虚此行,估计该撤了。
“走吧。”
苏星晚知道,再待下去很有可能被华辰潇发现,现在这个时候问题还没有浮出水面,她还要继续关注华辰潇的动作,如果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回去的路上,苏星晚思绪万千。
很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看男人在华辰潇面前的态度,竟然是跪着回答问题的,也就是华辰潇在他面前的身份特别尊贵。
哪怕是在力哥面前,炳文也不是这样的态度。
现在看来,应该跟力哥没有关系。
至于管家,苏星晚只记得这是一个精明能干,手腕特别硬的老爷子,具体并不了解,所以暂时放在一边不谈。
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薄子荣和蒋枫了。
蒋枫不是不会做,毕竟绑架的事情就是她安排的,但是她找华辰潇能商议什么合作呢?
而且听华辰潇的意思,是薄家的人找她做事,估计蒋枫没有那个面子能够指使华辰潇。
毕竟华辰潇是正儿八经的富商千金,而薄家虽然显赫,但蒋枫却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上位,华辰潇很明显不会听蒋枫的话。
如果看在薄奕清的面子上讨好蒋枫,那就更不可能了。
谁都知道薄奕清的生母已经去世了,这只是后母,即便是华辰潇想要上位提前讨好未来的婆婆,也不会傻到去找蒋枫。
这样一排除,嫌疑最大的反而成了薄子荣……
首先华辰潇想要进入薄家,所以肯定会提前跟薄家的人取得联系,曲折达成目的,而薄子荣的话语权显然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