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被眼中看到的一幕震的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幕竟然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苏星晚半眯着一只眼睛,透过一点点缝隙,却因为距离很近能够看清楚蒋贯的全貌。
只见他面容平和,除去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之外,跟睡着了没有任何区别。
蒋贯本就皮肤白皙,现在因为死亡变得更加白的恐怖。
而让苏星晚震惊的不是这一点。
天下的死人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这一副冷冰冰没有生气的样子,大多数的都是面容平和,少数有些狰狞和痛苦,这些都属于正常现象。
但是面带微笑的死者,苏星晚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死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即便是自杀的人也不可能坦然赴死,所以蒋贯脸上的笑容此刻在耀眼的灯光下看着更加诡异。
这笑其实是不明显的。
因为苏星晚第一眼觉得蒋贯的面容非常安详,并没有让她心生恐惧。
可是第二眼,苏星晚便发现了不平常的地方。
蒋贯嘴角隐隐约约的笑容,在此刻他的脸上特别不和谐。
蒋贯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有如此的神情?
看他的样子一定是被人所杀害,难道凶手是他认识的人,所以才面带微笑,但是凶手出手快的令人猝不及防,才让他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去便凝固在了这一刻吗?
薄奕清自然也发现了。
方才他只是掀了一个角,把蒋贯的脸露出来,还没等看其他的地方,便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异样。
“蒋贯的表情,不太对劲啊。”
就在苏星晚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薄奕清说出了同样的观点。
局长上前一步肯定了他们的观察:“我们的法医之前在检查的时候也发现了,蒋贯先生很明显是他杀,但是现在的他面容带着微笑,也就是说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是笑着的。”
这是最基本的判断。
“蒋贯可不是一个爱笑的人。”薄奕清若有所思。
不是薄奕清不了解蒋贯,而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蒋枫在生完蒋贯之后,因为产后抑郁和之后孤苦困难的生活,性格早就变得喜怒无常。
这样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教的出天真可爱的孩子?
心中的痛苦无处排解,在看到眼前那个让她痛苦的根源,一个还没有懂事的孩子,便只能把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
于是蒋贯成为了蒋枫痛苦遭遇的牺牲品。
蒋贯自然也像他的母亲。
喜怒无常已经是蒋贯的常态。
只是因为很多原因,所以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性格,可是有时候还是会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跟薄奕清不太一样,两个人其实都不喜欢对着别人笑,但是大多数时候其实他都是笑着的,但这种笑容一般都是假笑,很少见他对别人露出真心的微笑。
但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看起来非常真诚。
最起码在他死亡的最后一刻,所见到的那个人应该是挺让他喜欢的。
或者特意说见到的人是他想要巴结的。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能说明那个人一定是蒋贯认识的人。
这样一来搜查的范围便小了很多。
虽然不了解蒋贯的为人,但是从蒋贯死前的微笑中,警官们也能判断出来,他眼前的人一定是一个熟人,甚至可能平时看起来关系非常好。
在这一点,薄奕清与警官的猜测结果一致。
“既然蒋贯先生不爱笑,那就足以证明这个杀人凶手跟他的关系有多么好,才能让他一反常态的露出笑容来。”局长附和到。“看来那个凶手平时隐藏的够深的。”
但凡他露出一点想法,蒋贯都不可能对他毫无防备。
这样看来,这件案子他们没有那么好解决。
但凡敢对薄家少爷下手的,身份和能力肯定不一般,他们这次又碰上硬骨头了。
“蒋贯在电梯中间被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姿态?”
这是薄奕清比较关心的问题。
一个人在生命安全受到危险的时候,所做出的反应都是下意识的,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这样更能表达出他当时的情况和情绪,从这里可以判断当时发生的场景。
“我拿照片来给你看一下。”
作为取证的必要工作,办案人员肯定已经把现场的照片拍好了,早就知道薄家肯定会派人过来看,局长早就已经命令人把所有的物证全都摆放在这间房间里面,就为了薄奕清更方便查看。
照片有厚厚的一沓。
从整个楼层再到电梯间,再详细到蒋贯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高清的照片都将这一切拍的清清楚楚。
其中有几张被单独拿了出来存放。
局长手里拿着大概十张照片:“这几张照片都是蒋贯身体上的伤痕特写,我觉得这些对你的帮助可能比较大。”
薄奕清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于调查真凶有利的线索,因此局长在挨着看过手下们做的记录之后,特地挑选了一些照片,给薄奕清仔细查看。
将这些照片接过来,薄奕清仔细查看。
根据办案规则,警察们将每一个细节都拍的清清楚楚,甚至他身上的一些微小的伤口也拍的一丝不苟。
这就体现了办案的严谨性。
通过对于蒋贯尸体上伤痕的观察,能够判断出当时他挣扎的细节。
一张张翻阅过去,薄奕清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痕迹。
薄奕清眉头紧锁,一时间没有思绪。
“蒋贯先生身上有些旧的伤痕,估计是磕碰造成的,但是跟今天下午遇害没有太大的关系,粗略估计应该是三天之前了。”
旧的伤痕跟今天下午蒋贯遇害没有关系。
毕竟是薄家的公子,身上一点磕碰都是大事,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肯定已经被蒋贯报复过了。
而既然伤痕是自己造成的,他们便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局长早已经听了法医的报告,于是给薄奕清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