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打了一个哈欠,“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于宁和木珍儿已经陆续离开,那杯酒他没有喝,也就解除了这个危机。
“好。”薄弈清很宠溺的冲着她笑了笑,只是那目光不像是对妹妹显露的温柔,楚姐不是第一天在这里上班,看人的眼光一向老辣独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猜想这应该是一对小夫妻。
外面的风好像小了一点儿,苏星晚闻了闻薄弈清的衣服,面露嫌弃,“你衣服上有好多香水味,很恶心,赶紧回去换一身吧。”
薄弈清不置可否,“是谁非要过来的?”
苏星晚理直气壮,“我原本是打算自己过来的,谁知道你会和我一起进去。我严重怀疑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换了一身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薄弈清今天晚上穿的衣服没有像平常那么正式,倒是很适合这种场合。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长裤,袖口挽上去一截,整个手腕都露了出来,平白增添了几分少年气。
她突然凑过去咬了一口薄弈清的腕骨,“皮肤也有一个香水味,看起来是腌入味儿了。”
薄弈清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才进去二十多分钟,离谱了。”
苏星晚闭上了嘴,倒是安静了下来。
车子停的位置有些远,还要再走上一会儿,薄弈清刻意走的很慢,苏星晚会意,加快步伐跟了上去,重新抓住了他的手,“你说,木珍儿应该是真喜欢于宁的吧?我觉得她的眼神是喜欢的,这一点骗不了人。”
“不清楚。”薄弈清回答:“感情方面的事,我不了解。”
苏星晚看了他一眼,很没意思的咂咂嘴,有些担心木珍儿和唐柔会不会还用了什么后招。
……
夜凉如水。
天空很阴暗,一颗星星都没有,于宁和木珍儿一前一后的走在马路上,自从酒吧出来后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状态。
马上就要到木珍儿现在居住的小区了,她突然停在路灯下,借着灯光看于宁修长的背影。于宁那次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腿部严重骨折,现在走路都还有一点痕迹,木珍儿很认真的忘了一会儿,眼睛越垂越低。
后面的脚步声停止了,于宁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木珍儿停留在原地,路灯的光洒在她头顶,几乎可以看到每一粒微尘。
“我背你?”于宁往回走了一段路。
木珍儿的眼眶突然红了,“我知道那杯酒你没喝,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但是你为什么还要送我回家,还要对我这么好?”
于宁把手放下,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中间,隔了一米远的距离。
木珍儿含着泪问:“你是在利用我,是吗?你想要看我究竟想要做什么,从而调查出唐柔的目的。之所以还不和我分开,是为了薄弈清的利益,是为了工作,我说的对不对?”
“明明是你利用我。”于宁很无奈的看她,“这些话,应该我对你说。你知道我是薄弈清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一直都在利用我,还刻意从国外跑了回来。”
“又或者,是我们相互利用,谁也不必说谁。”
“木珍儿,你变了,我也变了,你又何必用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讽刺我?”
“我讽刺你?”木珍儿蹲在了马路上,一只手捂着小腹,哭得泪眼朦胧,“不,你没变,你和以前一样,永远都是以薄弈清的利益为主,为了他,你可以和我分手,可以毅然决然的离开我,留下我一个人伤心难过。”
她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于宁的冷硬的下巴,哭的忘乎所以,“我也变了,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你,可以远离你好好的生活。”
“可是前段时间我接到了苏成华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威胁我。”
听到苏成华这个名字后,于宁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瞳孔里的光莫名闪烁了一下,看向木珍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迫切。
他总是这样,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要弄明白的,都只有苏成华的目的,或者是苏成华对薄弈清还有没有威胁。
木珍儿哭不出来了,胸腔里弥漫着绝望与悲凉,“他在电话里说,他给我哥的日常饮食里下了一点毒,剂量不多,但已有一个多月,如果没有解药,三个月后就会身亡。”
“于宁,我那时是恨你的。我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你,让你一无所有,你不是听命于薄弈清吗?我就是想要让你们全部一无所有。”
“可是到头来,我还是做不到,还是执着的想要喜欢你,哪怕头破血流也要求一个结果。”
“于宁,我不是非喜欢你不可,你知不知道?”
于宁想起他们刚刚重逢得那段时间里,木珍儿的眼睛里是没有神采的,呆板木讷,就像是被人催了眠,甚至还找医生专门看过,结果是没有。
到现在,他心中只剩下了四个字。
原来如此。
“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木珍儿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指缝间都是冰凉的液体,“只要你能够帮我解了我哥身上的毒,我就远离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会帮你的。”于宁向她伸出了手。
那只手并不漂亮,木珍儿记得,以前他们谈恋爱时,她特别喜欢于宁的手指,白皙修长,没有一点伤口,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可现在,虎口处有了好几道伤口,手背有明显的疤痕。
那次他被人算计,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手掌。
就像这只手一样,曾经没有疤痕的时光,终究回不去了。木珍儿自己站了起来,因为血压低的缘故,站直身体后往后踉跄了一下,“谢谢你肯帮我。今天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我对你的喜欢,到这里,彻底结束。”木珍儿擦过于宁的肩膀,她好像小了一声,带着哭腔。
于宁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道:“珍儿,希望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心的。至于其他的事,我会尽力弥补。”
木珍儿凄冷的笑笑,决然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