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桐雨是下午出的院,她的东西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件衣服,拎在手里基本没有什么重量。
她很少下地走路,下床的时候身体还有点打晃,吓得苏星晚连忙扶了一把,担心的问:“民自己可以吗?还是扶着一点儿吧!”
华桐雨不冷不淡的看了苏星晚一眼。
她很少用这种眼神看着苏星晚,现在应该是真的不开心了。薄弈清作为旁观者看的梦更清楚些,他冲着苏星晚挑了挑眉,示意她到自己这边来。
华桐雨个性很要强,她走路不喜欢被扶着,也不想下半辈子过的这么痛苦,她想要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要脱离所有人的帮助。
对于这个想法,薄弈清一眼就看明白了,但身为她女儿的苏星晚却看不懂,还是时不时的想要伸手。
薄弈清给华桐雨找的房子就在对面,两家离得特别近,走路的话不要十分钟就能到。
华桐雨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但脸色却比刚刚在医院里出来时好得多,“好了,我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薄弈清看了一眼苏星晚,“伯母,您早点休息吧,折腾了那么久应该很累了。”
“我在这里陪一会儿吧,公司不是还有事吗,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苏星晚立即说道。
“你也不用留下来,不是找了照顾我的人吗?放心吧,就算没有人过来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妈,你说什么呢?”苏星晚不是很喜欢听到这种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我在这里陪您待一会儿,等护工来了我就走,这样可以了吧。”
“好,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把,我是拗不过你。”
薄弈清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里,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华桐雨直起腰板,拿起茶几上的那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我看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星晚的心咯噔一下,本能的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您想的太多了。”
“是吗?”显然,华桐雨并不相信,看着镜子里自己不再年轻的面孔,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瞳孔中的光清澈了些许,“你是沃德女儿,你觉得你有什么情绪是能够瞒过我的?”
“我真的没有。”苏星晚依旧死不承认。
“是因为薄弈清吗?”她开始试探着询问原因。
见苏星晚不回答,华桐雨想着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对了,不由得再次开始苦口婆心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不说话的,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有情。可我担心的是,这份感情又能有多深刻?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又是在那种环境下熏陶着长大,你觉得他会这么一心一意下去?”
“其实我都看在了眼里,你和他在一起后,性格改善了很多,我猜,你现在对他的感情大概已经很深刻了。但是凡事都要留有退路,星晚,信妈妈一句话,不要把整颗心都给出去,或许这样伤害会降低一点。”
“妈,他和别人不一样。”
“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现在爱他。我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会走不出来,迷失这段感情里。星晚,你要知道,凡事总有万一。”
华桐雨毕竟还是病人,说了这么多话后,脸色已经隐隐发白,背脊也不像刚刚那么挺直,疲惫的往后靠,眼皮发沉,忧虑的看着苏星晚,期望她能把这段话听进去。
她无非是想要让苏星晚理智一点。
可面对感情,谁又能真真正正的坐到冷静理智。苏星晚低着头回味着刚刚华桐雨的话,心中浮现那样的画面,一点点变深,扰的她心神不安。但等她再抬起头时,眸中尽是释然和笃定。
“妈,您不用再说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苏星晚笑了笑,那双眼睛里弥漫着无限深情。
“如果这个万一真的发生了,那我也认了。妈妈,如果爱一个人连孤注一掷和全身心的信任都做不到,那又有何意义?”
“我愿意为了他赌,哪怕到头来是伤痕累累的结果,最起码,我现在不后悔。”
……
现在公司里的人都说,苏星晚的运气简直是差到了一定的地步,隔一段时间就要住院或者是受伤,一定是嫁给boss用光了她大部分的运气,之后才会这么衰。
衰是真的衰,并且衰到了一定地步,苏星晚心里甚是认同这个观点,甚至迷信的想那天去找人算上一卦。
她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安千寒,她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冷傲的拒绝同事的话题,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这种人,真的挺招人恨。
蒋贯离职了,被调到了分公司,安千寒以前做的是他的助理,现在他离开了,她又被分配到了薄弈清的下面。兜兜转转,居然还真的没躲掉。苏星晚有些好笑,一边还分身观察着安千寒。
只见她拿着两个咖啡杯,里面呼呼冒着热气,应该一个是要给薄弈清送去,一个是她自己留下,苏星晚本来没太上心,但余光却撇到她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包小小的累死中药的东西了包装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她的手哆嗦了两下,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后把东西倒进了微烫的液体中。
苏星晚的心猛地提起来,
就在她觉得这杯咖啡是要给薄弈清送去的时候,安千寒却拿起了旁边那杯安全的咖啡,转身进了总裁办公室。
这是什么情况?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星晚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大脑死机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安千寒正好推门走了出来,迎面和苏星晚撞上。她的眼睛亮了亮,迫切的说:“于宁好像正在找你,刚才我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谢谢。”苏星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反应倒还算温和。
紧接着,她看到安千寒把那杯带着药的咖啡端了起来,客客气气的说:“我请你喝一辈子咖啡,就算是我向你赔罪,以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