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270章 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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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苏星晚有些失神,伸手摘下了一朵淡粉色的花,花浆在指尖弥漫,她低着头,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过了几分钟后才浑浑噩噩的出了门,甚至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薄弈清。

  “怎么了?”薄弈清察觉到不对劲后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苏星晚迷茫的眼神这才有了一点焦距,用力的回握着薄弈清的手,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薄弈清知道,苏星晚大概是不会说了。

  思索片刻,最终打开了病房的门,站在门口看着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华桐雨,听到声音后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有些冷漠的歪头看了一眼,“回去以后好好安慰她,别让她胡思乱想。”

  “你们刚才,都谈了什么?”捏了捏食指的骨节,故作镇定的问。

  华桐雨遮住了眼睛,“就是简单的说了说当初的事情,她大概……会无法接受。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好好陪陪她吧,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语气中有深深地疲惫,薄弈清静静的看着,抿唇不语。

  苏星晚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听了一点过往的事就难受到临界在崩溃的边缘,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

  她知道了当初华桐雨会中毒的真相。

  薄弈清低下头,抬手揉了揉眉心,“您放心,我会的。”

  华桐雨叹了一口气,“谢谢你。”

  这段谈话就此终止,薄弈清出了病房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苏星晚和林医生的身影。苏星晚现在心情不好,通常这种情况下她都会去人少的地方散心,薄弈清并不担心,但又不想让她把心事都压在心底。

  医院的后面风景还算不错,充斥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刚刚冒了绿芽的树枝左右摇曳,生机盎然。但春季的风还是有些冷的,苏星晚出来前去洗手间洗了脸,脸上还是湿漉漉的,被风吹拂着,皮肤有些疼,连带着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树下有一个木制的长椅,大概每天都有过来清理的工作人员,上面很干净,几乎没有杂尘。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直接坐过去,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树枝映在了苏星晚高挺精致的鼻梁上,光芒有些细碎,将她眸中压抑的伤痛放大。

  这个时候她其实特别想要掩面痛哭,但剧烈的窒息感席卷心头,到头来只是咬了咬唇,放缓呼吸,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刚刚在病房里时华桐雨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时候医院的后面没什么人,苏星晚闭上了眼睛,因此听觉被无限放大。

  薄弈清放缓了脚步,站在了光影之下,宁静的垂眸看着苏星晚,在有些冷硬的春风中,温和开口:“伯母很担心你,让我下来看看。”

  苏星晚睁开了眼睛,歪头看着薄弈清。她的视线很认真,但却是空洞的,仿佛是穿透了薄弈清的身体,自顾自的放空发呆。薄弈清的心口蓦地一紧,走进了树荫,停在长椅旁,蹲下身强迫苏星晚看向自己的眼睛。

  “看着我,不许走神。”薄弈清很少再用强迫的语气和苏星晚说话,但这次却破了例。苏星晚的眸中划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便定下心来,“我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

  薄弈清却笑了,道:“我没有安慰你,只是想阐述事实。苏星晚,事情都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比如痛苦,难过,挣扎……人不能总是活再过去,拘泥于那些过往之中。”

  苏星晚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眼中带着挣扎和伤痛,“可是……”

  薄弈清冷然起唇,“没有可是,伯母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与其在这里自我否定,还不如想想怎么报复回去,不是吗?”

  薄弈清的眼神似乎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苏星晚狂跳不知的心居然这么平静下来。

  她承认,自己一直都是懦弱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尤其是面对与华桐雨相关的事,她深觉自己无能为力,能做的大概就只是反思,自我厌恶。

  直到遇到薄弈清后,她才尝试着反击。

  苏星晚将毛衣的领子扯动了一下,低下头,遮住了鼻梁与唇角,“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我只是有些自责罢了,可能,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我就是个祸害。”

  薄弈清面色一冷,“你真的这么觉得?”

  苏星晚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了些许犹疑,她躲开了薄弈清的视线,小声呢喃:“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觉得的。”

  “你没有理由这样自暴自弃。”薄弈清说。

  “实际上,我经常这样想。”苏星晚不想再去接触薄弈清那样的目光,重新抬头,望向阳光照射下来,在树枝上斑驳的光,“虽然我妈妈很少和我说,但是我应该可以猜的到,关于季美珍,我爸爸,还有我妈妈之间的事。”

  薄弈清已经坐在了长椅上,和苏星晚的肩膀贴在一起。

  苏星晚说“我爸爸”这三个字时,皱了皱眉,似乎有明显的厌恶闪过。

  薄弈清没有打断,这是苏星晚为数不多的说起关于她自己的事,虽然以前也了解过不少,但这次是由她自己亲口说,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妈妈和苏成华在一起时,是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的。其实像他这种人,找女人也是很正常,季美珍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她知道,无论苏成华和多少个女人在一起,她季美珍的苏家主母地位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资本。可是后来,我妈妈怀孕了,当时季美珍还没有怀苏宛如,她很害怕我妈妈会生下一个男孩儿。”

  苏星晚已经把“爸爸”这个词再谈话中换掉,变成直呼其名。

  她的目光一开始还是带着伤痛的,可最后,已是平静的没有波澜,不起丝毫涟漪,就像是在叙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薄弈清知道,这些事始终是苏星晚心中的刺,哪里会真的不在意,只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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