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苏星晚咳嗽了几声,薄弈清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色,说话时也无精打采,没有什么精神。
苏星晚吸了吸鼻子,将碗里的粥一口气喝完。
“发烧了?”薄弈清在苏星晚起身之前拉住了她的手。
苏星晚的指尖上还残留着碗边的滚烫温度,薄弈清默不作声的皱眉,用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平坦的眉心瞬间微微皱起,看起来严肃了些,“今天不用去公司了,我一会儿找医生来给你挂水。”
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苏星晚缩了缩脖子,不敢立刻反驳,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弱弱的开口,道:“只是低烧,忙起来就没事了,不会耽误工作。”
薄弈清吐了一口浊气,“重点在于耽误工作?”
苏星晚更加心虚了,不敢直视他漆黑慑人的双眸,“不是。”
虽然薄弈清现在已经很少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但偶尔有那么一次还是会让苏星晚想起从前被他支配的恐惧感,如此一来更是什么话都敢说,安安静静的答应了下来。
“那……我能不能不打针?我一会儿去洗个澡,蒙个被子睡一觉醒来以后就不会有问题了!”苏星晚扶着桌角,无视掉若隐若无的眩晕感,斩钉截铁的对薄弈清说。
她耐心的等待着薄弈清的回答,不过话音还没落下,她突然觉得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原本因为突然失去平衡而不受控制的心跳和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弱弱的揽住了薄弈清的脖颈,小声附在他的耳垂旁,细弱蚊蝇的提醒:“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边上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薄弈清挑了挑眉,“放心吧,没有人在看你。”
苏星晚不信,动了动眼球,用余光看了看。
那些干活的佣人很识相的低着头各自忙各自的事,手下的动作都加快了很多。
苏星晚咬了咬嘴唇,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发烧的原因,身体有些绵软无力,眼睛里面火辣辣的,就像是有一团火正在烧着,脑袋很沉,恐怕就算是真的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薄弈清回了房间后先是把苏星晚放在床上,她拽过被子,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远后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浴室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不出五分钟,薄弈清再次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再次把苏星晚抱了起来。
苏星晚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要做什么?”
“帮你洗澡啊,这不是很明显吗?”薄弈清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脱下了她的外套,几分钟的时间过去,就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里衣。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自己可以的!”苏星晚往后躲了两下,别别扭扭的自己脱了衣服后慢吞吞的走进了浴缸中。
她的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打出来的泡沫浮在水面上,这才堪堪遮挡住了清澈温水中一丝不挂的身体。
“需要我帮忙吗?”薄弈清本来只是逗逗苏星晚,他知道她的脸皮薄,自己留下来肯定会让她不自在。但目光触及到她肩膀上那道伤疤时,突然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苏星晚快速的摇头,“你还是赶紧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
薄弈清走过去,屈身蹲了下去,一只手放在她白皙单薄的肩膀上,冰凉的指尖贴在滚烫的肌肤上,苏星晚打了一个哆嗦,后背挺直了些。
他的手一点点下滑,手指被温热的水沾湿,指尖摸到了苏星晚后背很多凸起的伤疤。
苏星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薄弈清问:“疼吗?”
苏星晚瞬间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眼眶一红,不过成功的被水汽遮掩,“不疼。”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一点都不会撒谎,就比如你现在,声音都是抖的。”薄弈清伸手遮挡住了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直在他的手心抖动。
苏星晚往后躲了一下,将后背上的伤疤遮挡的严严实实,“虽然当初很疼,但是现在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季美珍经常拿鞭子或者是匕首在后面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有的痊愈了,有的留下了疤痕。”
“你别看了,赶紧去上班吧,我洗完就去睡觉。”苏星晚并不愿意多说。
就算是做那种事情时,苏星晚也不愿意把后面的伤口暴露在薄弈清的面前。所以大多数,都是关着灯进行的。
薄弈清看着她,心口传来一阵钝痛。
他想起了和苏星晚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她身上那众多伤口之中,是否也有的是出于自己之手?
……
苏星晚想的很好,睡醒一觉后什么病都好了,但她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个办法放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
退烧了之后,感冒又接踵而至。
医生说是因为休息的不规律,经常熬夜,费心费神,时间一长抵抗力跟着下降。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发烧就怪了。
薄弈清是陪着她一起去的医院,医生说的话全部被他听在了耳朵里,苏星晚一边答应着,一边心虚,偶尔小心翼翼的去看薄弈清的脸色。
一个星期过去,身体依旧没有什么好转。
一般的情况下不会再烧,不过如果出门冻到了回来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生低烧的情况,不过除了有些许的眩晕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休息了八九天,工作怕是要堆成山了。
早上薄弈清要上班时,苏星晚也跟着走了出去,生怕他拒绝似的绞尽脑汁寻找理由,“是你推我上的这个位置,但是这段时间我工作的时间一共没超过一个星期,你说,公司里的人会怎么想我?”
薄弈清不为所动,“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不用在意。听话,好好在家里养病。”
苏星晚眼角抽了抽,听他这话,好像是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绝症。
过了半晌,薄弈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妥协,“可以,不过你要搬但我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