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奕清目光缓和了不少,他盯着站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探着头,盯着自己身后两人的苏星晚,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丝说不清的保护欲。
他只想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把揽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是担心她出事,所以才急着赶回家。
薄奕清微微抬起手,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你自己惹得事情自己解决。”
说完,他绕过苏星晚,头也不回地走出别墅,留下苏星晚一个人盯着面前的两人。
苏星晚耸耸肩,嘟嘟嘴,这男人的心思真是难测得紧。
她长叹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对苏雅和苏宛如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薄奕清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你们不要介意,坐吧。”
苏宛如盯着薄奕清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
自己和苏雅来薄家别墅的事情,事先没有人知情,就连季美珍也不知道。
她们在这里坐了那么久,李管家只说薄奕清公司有事,恐怕赶不回来。
怎么薄奕清却告诉苏星晚他回来是为了她们二人呢?
苏宛如越想心中越是混乱,她皱了皱眉,随着苏雅坐在沙发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苏星晚。
她冷哼两声,别过头,盯着沙发边的一盆富贵金桔。
苏星晚坐在二人对面,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来回揉搓了一番,尴尬地看着她们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姑……”她看了看苏雅,倒吸一口气,“你们喝水。”
苏雅心中不悦,脸上却带着笑意。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自己的腿上,两只手环住水杯,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星晚,奕清平时对你就是这样吗?”
苏星晚愣了愣,咬了咬嘴唇,挤出一个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可能今天公司比较忙。”
她想起那一天,薄奕清摘下面具,装作是这里的保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其实,他根本就不像外界谣传的那样。
面具下的薄奕清面容帅气,性格温和,待人彬彬有礼,半分没有传闻中的阎罗王模样。
“哦?”苏雅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斜眼睨了睨苏星晚,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奕清对待旁人都是冷冷冰冰,就连我嫁给他父亲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和顺的样子。”
她想了想,嘴角向上一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过,他因为那一场大火毁了容,难免性格古怪。还好,你能接受这样的他,我和他父亲也算是有了安慰。”
苏雅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苏星晚,目光中露出看笑话一般的光彩。
苏星晚却摇摇头,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她话中的言外之意,她耸了耸肩,“薄奕清很好。性格也很好,您不用担心。”
苏雅的身子向下一泄,哦了一声,重新端起茶杯,悻悻地抿了口茶水不再说话。
三人就这样面面相觑,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过了好久,苏宛如才收回目光,看了看苏星晚,长叹一口气。
“星晚,”苏宛如低着头,耷拉着嘴角,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其实,我今天来,真的是想跟你好好地道个歉。”
她指节泛白,修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中,手心中传来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苏星晚带给自己的屈辱。
苏星晚扬了扬头,端过面前的水杯,重新低下头,一言不发。
她实在不知道苏宛如对自己的道歉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得选择不说话,静静地等她接着开口。
苏宛如喘着粗气,心中暗骂,这个小贱人如今是真的与往日截然不同,她这是有意想给自己难堪。
她瞄了瞄面前的苏星晚,想起苏成华对自己的嘱托,只能耐着性子道:“其实,我之前会那么做,是因为我太幼稚,不够了解你,总担心你的出现会分掉父亲对我的爱。现在我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说完,苏宛如侧着眼,打量了苏星晚两眼,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果然,苏星晚的手抖了抖,手中的茶杯咣当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才堪堪稳住自己的心神,
苏宛如说的没错,自己的出现根本就不会分掉苏成华对于她的爱。
在苏成华的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个可以代替苏宛如嫁给薄奕清的人而已。
苏宛如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心中的恼怒减少了几分。
她拍了拍自己的双腿,哎了一声,接着说道:“想一想,你毕竟是父亲的女儿。虽然这些年,你没有长在父亲的身边,可是血浓于水,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我们是一家人,只有我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这个家庭才是完美的,你说对不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盯着苏星晚。
苏星晚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抬起头,对上苏宛如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你和你母亲肯放了我妈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苏宛如呵呵笑了笑,缓缓站起身,走到苏星晚身边,用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她身边空出的位置,低声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苏星晚点点头,向一边挪了挪,下意识地拿过放在沙发后的抱枕,紧紧地环在胸前,让自己和苏宛如隔开一定的距离。
苏宛如见状,心中暗笑。这个胆小鬼,如此怯懦,怎么配得上做她们苏家的女儿?
要不是她走运嫁给薄奕清,父亲那只眼睛里会有这个小贱人。
想着,她挤出一个笑容,硬生生地夺过苏星晚怀中的抱枕,一把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挤出两滴眼泪,“星晚,你放心。今天回去之后,我一定劝服母亲,让她放了你妈妈,好好对待她。保证她的后半生衣食无忧。”
“真的?”苏星晚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宛如的眼睛。
看到她点了点头,苏星晚才长出一口气,心中的戒备减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