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什么？”李秋的眼神变得疑惑，她也不知道。
她和向东大学时相恋，那时候两人家境都非常一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特别是毕业之后，两人一起住过地下室，大冬天的没有暖气，只能用不要的瓶子灌上热水塞进被窝里。
可有一天不小心东西掉到了瓶子上，一瓶水全漏在床上，两人没有多余的床单和棉絮硬生生坐了一晚上。
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一步了呢，明明日子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堂啊。
姚沁也只是听了，这世上有太多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夫妻，他们并不是特例，可是李秋这样子，只怕身上的伤更多了吧。
别人最多会采取离婚，而李秋却遭受了家暴；这个男人是得志后又失志了吧。
“是啊，你要什么？你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不需要太多钱，每天朝九晚五的在这个城市买一个小房子就够了。这个要求高吗？”李秋不知怎么眼里含着泪。
李秋的描述的画面只怕还有一个叫向东的男人陪着她吧，也许她们曾经躲在地下室里憧憬过这样的未来，可最终都和想像中的不一样。
姚沁突然被李秋站起来吓了一跳，见李秋流着泪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撕下来；对，不是脱，是撕。
她的情绪失控了。
“你这是怎么了？慢慢说，不要这样。”姚沁飞快地站起来将门关上，再打开空调。
“你也真……”姚沁放下摇控器，转身就看到了李秋几乎把身上的衣服脱完了，除了胸衣挡着的地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全身青青紫紫，更有不少已经结了血痂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天呐，你身上的伤……”姚沁想也没想拿出手机让护士送一些伤药进来。
“很可怕是吗？你说，明明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怎么临了就变了呢？”
姚沁心里急得不得了，幸好现在天气凉，不然在大夏天的肯定会发炎，这一看就是没有收拾过的伤口。
护士很快把药送过来了，姚沁没有让她进来只拿了药。刚用棉签沾了药想帮她上药就看到李秋下意识地将自己推开了。
“你想干什么？！”李秋满眼都是戒备。
“你别怕，我只是想给你上药，你身上受了严重的外伤，不上药可能会发炎的。”姚沁努力放轻自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更有信赖感。
在李秋的戒备下，姚沁打开了屋里的播放器，轻柔的音乐倾泄而出，李秋看起来没有那么之前那么戒备了姚沁才再次拿了新的棉签准备给她药。
李秋努力不让自己去医生给自己上药，可是在姚沁拿着棉签快要挨到自己时还是没有忍住一把拍开姚沁的手，高声尖叫。
“李秋，李秋没事了。”姚沁突然抱住失控的李秋，任凭李秋又喊又叫，想要挣扎着离姚沁远一点。
姚沁一狠心，死死抱住不放手。
出了一身的汗才将有些脱力的李秋安抚好，代价是被李秋抱着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身上的医生外套都湿透了。
“人这一生，最要学会放手。你有多久没有回去见过你爸妈了？他们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啊。”姚沁一边说，一边给李秋上着药。
姚沁能感觉到李秋全身都崩得紧紧的，怒力忍着推开自己的冲动。听到李秋发出呜呜的声音，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就没了自我真的值得吗？
“你爸妈小时候肯定很疼爱你吧，如果叫他们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得多心疼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轻贱自己。”
姚沁听到李秋的声音里总算带上了生气，心里也高兴了许多。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李秋的不可避免的带上了迷茫。
姚沁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从前那些病例里大多都是付出了太多，要离开又不甘心，可是不离开过的就是地狱的日子。
她虽然是个心理医生，却对这种感觉总是无法感同身受，叫她说，碰到这样的事情就不该犹豫快刀斩乱麻。
可是事情总归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其实，你知道他已经违法了，畜意伤人。”姚沁点到即止。
“不行，不能这样。他……”李秋痛苦地摇摇头。
“如果伯父伯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怕是恨不得吃了他的心都有了。他，真的比你的父母还要重要吗？你难道就想这样混混恶恶的过一辈子，让他或许有一天打死你？让你的父母痛不欲生？”
姚沁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将李秋砸得头昏头脑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来安抚李秋的的问题。可是她忍不住用这么严厉的态度。
她明知道这种态度或者会让李秋的情绪更加崩溃。
“可是，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想要离开他谈何容易，就算我能不顾一切的离开他，可是……”李秋穿好衣服，再次将自己捂得严实起来。
“谢谢你，姚医生，我会考虑您的提议的。真的非常谢谢您，我真的太久没有给我爸妈打过电话了。”
李秋离去了很久，姚沁还回不过神，怔怔地看着办公室门口。
“回神了，刚才那上女人是怎么回事？”韩文敲了敲门，唤回姚沁不知道神游到哪儿的思绪。
“哎，也是个苦命人。”姚沁将那个女人的事情避重就轻，捡紧要的说了一下。
“这种事情，在我们的这里并不少见，你今天情绪起伏有点大啊。人心难测，对待感情问题一定要慎之又慎，可千万做一些别叫自己后悔的事情。”与其说韩文心有戚戚，不如说他意有所指。
毕竟，她和彭起合好这么久，连孩子也认回来了可到现在也没有下文，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彭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姚沁正要答话便看到古老师打电话过来了。
“木木妈妈，请您现在来一下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