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21章 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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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初六,天降瑞雪。这是今年冬天京城的第一场雪,达官贵人们披着狐裘外出赏雪,成为一种新的风气,而京师城外,灾民饿殍遍野,情形惨不忍睹。

  每年的赈灾皇帝都会派给齐俞宣去办,皇帝信赖他,吩咐户部派了银子给他,让他全权处理。

  而齐俞宣每次收到赈灾款,都按例给自己留下一部分,再拿出一部分打点官员,最后发到灾区的赈灾款已是寥寥无几。

  萧闵澜常年征战在外,今年少见地在京城停留,他向皇帝自请主管赈灾事宜,皇帝本就对齐俞宣不满,就将这差事交给了萧闵澜去做。

  萧闵澜邀孟娇然赏雪,顺便为他送别,孟娇然吩咐美玉看住了江盈柳后,带着宁竹赴约。

  她接过萧闵澜递过来的酒,思量了片刻道:“小王爷自请前去赈灾,是为了打压齐俞宣?”

  萧闵澜望向窗外飞舞的雪花,沉声道:“是,但这不是最大的原因。”

  孟娇然看着他,他缓缓道:“达官贵人只知雪景是另一番意趣,从不知这雪,也能葬送了千万人的性命。”

  “齐俞宣赈灾,银子不到灾区就被他瓜分掉了,所剩无几,灾民根本等不到朝廷的救助,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他派人点一把火,就算灾情平复了。”

  他恨声道:“这就是他二皇子所谓的赈灾,这场面比打仗都要惨烈!”

  孟娇然也被他的话震惊了,这些事她从未得知。望着眼前面色不豫的男子,孟娇然心生敬意。

  她站起身来,对着萧闵澜郑重行礼:“娇然,替这万千灾民,感念王爷大恩。朝廷有王爷,是社稷之幸。”

  萧闵澜伸手扶起她道:“为官者若不心怀百姓,那就不配食君之禄。这是本王应尽之责,当不得小姐的谢。小姐快请起。”

  孟娇然默了片刻道:“天寒地冻,王爷千万保重自身。”

  萧闵澜心头微暖,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

  窗外是呼啸的寒风,室内则有一阵暧昧的情愫涌动,温馨而美好。

  “闵澜哥哥!”

  一声娇呼打破了这份平静,鉴萍郡主提着裙子上楼来,她刚才听到了他的声音,就想来看看,没想到真是她。

  兴高采烈的鉴萍突然停住了,她看见了萧闵澜身边那道纤细的身影,他二人今日都穿着月白色的衣衫,站在一处,仿佛一对天成的璧人。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还有心口,还有四肢百骸,无一处完好。女子的感觉总是那么准确,她愤愤地瞪了孟娇然一眼,转身奔下了楼梯。

  孟娇然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向萧闵澜行礼道:“今日为王爷饯行,愿王爷此去万事顺遂,娇然告辞。”

  说完也不顾萧闵澜的反应,带着宁竹离开了酒楼。

  萧闵澜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勾唇一笑。

  “孟娇娇,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承认你的心意。”

  齐俞宣和皇后已经着手挑选齐俞宣的正妃,选来选去,最终敲定了御史大夫严遵的女儿严琳琅。

  这几日严家和二皇子府走动频繁,齐俞宣无暇顾及其他,惹得孟俪十分不快,偏又无处发作,在屋子里打骂丫鬟已是常事。

  这日,严琳琅与齐俞宣共游花园,孟俪远远看着花摇柳颤的严家小姐,恨不能伸手将她推出门去。

  侍卫通报,有些事需要齐俞宣处理,他抱歉地对严琳琅解释道:“忽然有急事需要我处理,小姐在此处稍等俞宣一会可好?”

  严琳琅羞涩道:“二皇子政务繁忙,琳琅不敢相扰。就在这里等您回来。”

  看着齐俞宣离去的身影,她心中满满都是甜蜜,这样芝兰玉树般的良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天寒地冻,严家小姐倒是好兴致,来别人家里游园。”

  严琳琅看过去,一众婢女搀扶着孟俪缓缓行来,她是名门贵女,这等场面见得多了,是以淡定地端坐,淡漠开口:“二皇子相邀,臣女欣然前往,我二人相谈甚欢,也就不觉天寒地冻。”

  她看了看孟俪有些笨重的身躯,嘲笑道:“倒是侧妃娘娘要保重自身,无人陪伴,要是不小心摔了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孟俪也不过是孟府的一个庶女,跟她摆谱,她也配。

  严琳琅轻慢的态度激怒了孟俪,因为有孕,孟俪本就情绪不稳,何况当上正妃是她的夙愿,如今越发把严琳琅当成眼中钉。

  她面色不豫地坐下:“严大人好家教,教出的女儿见了皇子的侧妃,都不起身见礼,是否要我的侍女出来为小姐演示呢?”

  严琳琅脾性也上来了,冷笑道:“孟俪你别狐假虎威了,你不会不知道以后我才是正妃吧,识相的就收了你那副样子,不然以后日子不好过,可别哭啊。”

  孟俪彻底被惹火了,这些日子积压的不满悉数爆发,怒中失去理智的她抓起果盘中的刀向严琳琅掷去……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花园内,慌乱中,众人惊恐地发现,严琳琅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不住地流着血,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痛哭流涕。

  孟俪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瞬间心都凉了半截,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只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回荡着“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齐俞宣赶到时这里已经乱作一团,严琳琅捂着脸哭泣,孟俪缩在柱子后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他顿时感到无比头痛,扯过孟俪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严大人亲自来二皇子府接了女儿回家,齐俞宣好话说尽,严大人一句未听,坚持要上奏。

  皇帝听说以后,当庭斥责了他,并且怀疑他娶妻的真实目的,齐俞宣多次辩解,皇帝的面色也没有好转。

  而严琳琅也不肯再见他,日日捂着脸哭泣,甚至听人提到二皇子府就惊声尖叫……

  齐俞宣的计划泡了汤,又被落了面子,越发地厌恶孟俪,她就是个没脑子的,顾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将她打了一顿,囚禁在屋子里,不许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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