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语回到家,本想低调一些,她刚才从金牙那儿出来,一颗心还扑通通乱跳不停,生怕被孟涵瞧出些什么,推开门,探着脑袋看了半天,还好,客厅里没人。
蹑手蹑脚上楼的夏心语,还没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
她浑身一阵哆嗦,夏木凯这家伙居然在家。
“我的好妹妹,怎么回了自己家,反而跟做贼似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吗?”
夏木凯张嘴就没好话。
夏心语不躲了,索性站直身子,转过头去,冷眼瞧着对方。
“我想着爸妈大概在休息,不想吵到他们,怎么,每次见到我似乎都话里有话,不必总这么带着试探,不妨敞开了说。”
还要多腾出一份精力去应付夏木凯,她实在累的慌。
夏木凯微微一怔,没想到的是,这人今天居然底气硬了,嘿嘿,有意思,既如此,那也就没必要再拖泥带水,索性一次说清楚吧。
他冲着夏心语的房间抬抬下巴颏,示意她去屋里说话,这一次,夏心语没有拒绝。
两人前后脚走进去,夏木凯猛然关上门,咔哒反锁的声音,让夏心语一惊。
“夏木凯,你想做什么?”
看着她瞪得溜圆的眼,夏木凯痞子样的笑笑。
“放心,你既然进了夏家门,咱们就是命定的兄妹,不过,夏心语,哦,不,应该叫你苏依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道理,你总该懂的吧。”
他的话,似突然而至的惊雷,轰鸣在夏心语耳畔。
知道了,他全知道了吗?
夏心语两步上前,站在夏木凯面前,目光如刀刻一般死盯着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别再拖泥带水了,一次全说出来。”
她受不了这种折磨,重返回夏家的夏木凯,就像魔鬼一般可怖,如果他要把真相揭穿,那么,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顷刻间便可倾覆。
夏木凯倒是波澜不惊,甚至还伸出两只手,搭在夏心语的肩膀上。
“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这么跟你说吧,苏依依本就是苏依依,苏依云本应是夏心语,这些,我尽在掌握,你瞒别人可以,瞒我,瞒不住的,但是……”
夏心语甩开他的手,惊慌欲逃,却被夏木凯“但是”两个字拽回来。
她站定原地,不准他再伸手过来,但人也没走开,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坚持着把夏木凯的话听完整。
“但是,在我夏木凯看来,妹妹就只有你这一个,那什么苏依云,我连认都不会认。”
“你说什么?”夏心语觉得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木凯,这人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木凯笑笑:“你没有听错,话我说出来了,你自己选择信或者不信,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哦,对了,你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看见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他明明都走到门口,伸手正欲开门,却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似在宽夏心语的心。
夏心语是不够聪明,但也没有愚钝到世事不知,她冷眉一竖,低沉的声音从唇边溢出。
“夏木凯,你恐怕没那么伟大吧,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出来。”
夏木凯邪魅地笑笑,还行,不算太蠢。
他的确愿意替夏心语瞒下这事,原因无它,只因为那个亲妹妹,真正的夏家女儿苏依云,实在太过能干,若是身世揭穿,以夏氏夫妇的商人头脑,铁定要认回亲生女儿,到那时候,身为夏家长子的他,与苏依云高下立见。
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所以,夏木凯宁可认下一个头脑简单的夏心语,哪怕是假冒的,只要没人对他继承家业构成威胁就行。
至于夏心语说指出的条件之说……
“夏心语,你不用太紧张,我替你瞒这事,肯定不能白瞒,封口是要有所付出的,但是,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夏木凯临出门前,故意把脸凑过去,又吓了吓夏心语。
他终于走了,关上房门,夏心语浑身冰冷,心却跳的厉害,手都开始抖起来,一切似乎都不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
她慢慢走到床边,扶着床头缓缓坐下,好半天才把呼吸调整顺畅。
苏依云,夏氏夫妇,刘氏,夏木凯,还有那个金牙……
这些人轮番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出现,直到夺走她最后一丝冷静。
夏心语拉开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埋进去,还是控制不住周身的寒颤。
苏依云匆匆赶回学校,前一天晚上把一切理顺,今天抓紧回学校报到,做生意也不能荒废了学业,她只觉得时间越来越不够用。
“依云姐,哎呀呀,这快一个月没见,想死我了,快,抱抱。”
刚走到宿舍楼门口,楚小小就像只花猫似的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林甜甜。
朋友重逢,自然欢喜,只是身上扒着一只“八爪章鱼”,这让苏依云有点儿无奈。
“小小,我也想你,不过,现在是不是可以先放开我,再这么搂下去,我可要窒息了。”
听见依云姐快要窒息,楚小小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放开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乖巧地往后退了两步。
林甜甜走过来,声音似银铃。
“可以啊,苏部长,这个寒假够充实的,连省城都能露脸震四方,看样子,又帮君逸赚了不少钱吧。”
那次商业论坛,省城电视台进行了实况转播,林甜甜她们在霖海也看到了,现在“明星”站在眼前,不抓紧时间调侃一下怎么行。
这番话,惹得苏依云嗔怪一句,作势轻拍了林甜甜一下。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宿舍楼,刚上到二楼拐角处,就狭路相逢地怼见夏心语。
林甜甜原本充满笑意的脸,唰一下就垮下来。
苏依云感觉到她的不快,有意往林甜甜身前挡了挡,冲夏心语微微点头示意,算是代表三人跟她打了个招呼。
毕竟还算是一家人,苏依云也无谓与她闹得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