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莫逸晨,竟会给我找麻烦。”
苏依云忍不住碎碎念一句,正好被赶回来的莫逸晨听了个分明。
他有点儿哭笑不得,又没法儿替自己辩解,赶紧伸出手去,把杜煜一把揽过去,连扶带拽的,和Aaron一起,塞进了出租车。
Aaron和杜煜住在同一家酒店,莫逸晨不用再专门跑一趟去送人了。
“走吧,依云,我送你回家。”莫逸晨看看周围:“这会儿车也不好打了,要不咱们先走走看,有车了随时打上。”
眼下,也只能如此。
两人并肩走着,这一段路没有多少人,路灯将两道影子拉得悠长。
“依云,那件事想好了吗?”
苏依云的默不作声,让莫逸晨有些着急,从霖海回来之前,心底升腾的那个愿望越来越强烈。
夜风吹过来,冷冷的,苏依云的脑袋被吹的愈发清醒。
她一路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家门口,才对莫逸晨说了句:“回去吧,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你总得给我时间。”
她肯考虑,莫逸晨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两人告别,各自散去,一夜再无话。
世间事,难预料,苏依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朋友聚餐,竟然会惹上这么狗血的八卦。
这会儿,她坐在办公室里,捧着卢城本地一张娱乐小报,盯着上面醒目的标题,连说话辩白的力气都没有了。
狗仔队偷拍不是十多年后才兴起的事吗,到底是谁这么有超前意识,现在这个年代,就开始乱扣黑锅了。
那张清晰的照片,正是昨晚莫逸晨去找车时,醉醺醺的杜煜靠在她肩上的情景,角度选得刁钻十足,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会觉得这两个人暧昧丛生。
关键是,上面还附了一个极烂的标题:《创业“明星”搭上商业“明星”形象坍塌!》
真是,特么的活见鬼了。
这家小报虽然就是粗制滥造的小作坊一般,但它在卢城本地还是有一些销量的,尤其是年轻人,都爱买去看八卦,平常东拉西扯地照搬一些明星的花边新闻,倒是挺抓眼球的。
可是,这样下三滥的编造,苏依云简直肺都要气炸。
估摸学校里已经有不少人看到,明天回去,若是碰上夏心语,指不定正觉得拿人软肋,免不了要借题发挥。
“小苏老板,开门啊!”常开心在外面叫嚷。
苏依云懒得走动,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句:“门没锁,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常开心,手里还捏着那份报纸,走到桌子跟前,却眼尖地瞧见,苏依云手里有同样一份。
这下,常开心已经冲到嗓子眼的话,倒不知该怎么说了,半响,才喃喃地回了一句:“这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这样瞎编捏造,咱们有办法治治他们吗?”
苏依云苦笑一下;“怎么治?告他们毁谤?问题是,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而且,这照片也是真实存在的,越解释不是越无力吗?”
常开心愤愤难平:“本来就是朋友间的聚会,被他们写成这样,这你都能忍?”
她担心的是苏依云要面对那些狂风骤雨。
可没想到,自家老板还真是淡定,压根没有要去追责的意思,就连宋泽他们看到,纷纷进来出谋划策的时候,苏依云还是一脸淡然。
不说话,不代表她没想法。
只怕是有人暗中搞鬼,这时间点居然掐得这么好。
苏依云不过是卢城的一个小有成就的创业者,这创业路真是荆棘遍布,稍不留神,就会被各种牵绊乱了心神。
本来想着踏踏实实做生意就好,现在却还要危机公关,苏依云苦笑,看来是树大招风,总有人不想让苏依云好过。
有能耐请得动狗仔的人,绝对有一定经济实力的,自己在卢城的宿敌,反复就那么几个人,夏心语是不具备这种条件的。
想起那天在广场的情形,哼,狗仔队的照相机,不会这么毫无偏差地落在自己身上,想来想去,这事,只能是张一鸣所为。
苏依云一直在想着对策,常开心也站起一旁,愁眉紧锁。
“老板,老板,莫逸晨来了。”
沈佳惊慌失措地推开门。
苏依云长叹一声,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她让沈佳把莫逸晨叫进来,又示意常开心他们出去。
屋里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
两人目光对视,无奈似乎多了些。
莫逸晨小心地问了一句:“要做个澄清声明吗?”
他心知这照片都是偶然,也知道苏依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不知怎么的,还是觉得心里微酸。
苏依云自有想法,做个声明,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还不如随他们去,自己毕竟不是什么明星大咖,过几天就跟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莫逸晨啊,这事说到底还是得怪你,非要把一个醉鬼扔给我,”
苏依云露出个嗔怪的表情,撅着嘴的模样,不像是在兴师问罪,倒似撒娇。
这一怪,有意无意地给莫逸晨宽了心。
也对,喝醉酒的人,本来思想行为就不受控制,只能说,那个有预谋的偷拍,掐准了点儿而已。
“依云,你大概能想来是谁吗?”莫逸晨满心都是问号,他这两年在卢城待的时间短,实在是想不出来,苏依云这样一个刚刚起步的创业青年,会把什么人给得罪了。
苏依云瞪着眼睛望着他,声音透着无奈:“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莫逸晨沉思了一下,脑袋里突然电光火石般的,闪现出一张脸来。
是张一鸣,应该没错,除过他,不会有人想着这么折腾苏依云。
这下,莫逸晨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去找张一鸣算账,却被一只手拽住了胳膊。
“冲动有什么用,没凭没据的,眼下以不变应万变,咱们先做好手头的事,谣言不是都止于智者吗?过几天就没事了。”
她是已经想明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按自己的节奏走,该怎样还怎样,哪怕有心人再欲只手翻天,也只能软绵绵地碰上棉花包,皆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