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对，跟我刚开超市那会儿一样，恨不得花一分钱，让半个卢城的人都知道我这儿开张了呢。”
他想起刚“下海”扑腾的心酸，不由得感慨连连。
“谁说做宣传一定要花钱，不花钱照样可以啊。”
外面突然传来郎朗一声，三个人惊诧，回头望去，来的是明队。
他跟以往不大相同，平日冷峻的一张脸，居然挂着些笑意。
明老板看着他哥，觉得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升起的。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不花钱做广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明队却不理他，径自望向苏依云。
“我一个朋友在电视台做编导，他们最近策划了一系列关于大学生、年轻人创业的专题采访，我跟他打过招呼了，只要你肯上电视，这是个不错的免费宣传机会。”
“上电视？”苏依云呆住，这事从来没有经历过，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摄像机款款而谈，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没等苏依云答复，明老板两只眼先放光。
“哎，哥，我也算是年轻人创业代表啊，怎么不采访我呢，给我也给个机会呗。”
明队不耐烦地挡住那只伸过来的“魔爪”。
“得了得了，人家要的是具有代表性的产业，一定要有典型性，你这充其量就是个小百货商店，卢城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去谈什么？谈一天能卖出多少盒牙膏吗？”
这话说的直接，沈佳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想不到，这个一脸正气的明队，揶揄起自己弟弟来，好不留情面。
明老板耷拉个脸：“切，不去就不去，干吗埋汰人啊，等有朝一日我这产业发展壮大，成卢城最大的连锁超市，到时候他们肯定巴着巴着上门呢。”
苏依云顾虑重重，能免费宣传当然是好事，可一想到上电视就头大。
“明队，他们是不收费吗？”
不确定地问了问，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当然不收费，他们也在到处找合适的访谈对象，有些人还不愿意上呢，好机会，你可别错过。”
沈佳也在一旁撺掇：“对啊，小苏老板，对咱们工作室有利，又不用花钱，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最后，连不服气的明老板也加入游说的阵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说服苏依云点了头。
这事，就这么安排上了。
时间赶的真紧，在明队的引荐下，第二天电视台就来了两位记者，直奔期遇工作室，说是前期沟通，缠着苏依云在办公室足足说了一上午，才算是把采访主题，重点问题定下了。
记者走了之后，人人都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宋泽笑问苏依云：“小苏老板，他们要几个人上电视啊，你看我能去不，万一你一紧张说不出来，我在旁边还可以及时提醒啊。”
“几个？呃，他们好像说只采访我一个……”苏依云脑袋还犯着懵，记者就是能说，一上午陪着他们绕圈圈，现在还迷迷糊糊的。
常开心白了宋泽一眼：“你上电视？别想美事了，就你这张脸，真要到摄像机前面，还得剜点儿腻子抹上，费事，费录像带。”
宋泽被噎的住了口，假意要给常开心一记爆栗，却被她闪身躲过。
“小苏老板，你只管按照他们说的吗，放胆去谈，无非就是把咱们期遇的互联网业务推出去嘛，你就当那些记者和摄像是咱们跑的客户，平时怎么说，到时候还怎么说就行了。”
躲到苏依云身旁的常开心慷慨支招，她坚信，自家老板的紧张感，会在摄像机开始工作的那一刻消失殆尽的。
呼~
苏依云一个悠长的深呼吸。
“好吧，既然是为了工作室好，我就豁出去了，不过你们别去现场，到时候我会更紧张。”
“行行行……”众人很有默契的点头如捣蒜，只要老板肯上电视，什么都好说。
远在霖海的莫逸晨，同样被难题困扰着。
莫教授提出的那件事，他想了几天，还是毫无头绪。
脑中总有两个小人在交战，一个说：“回去吧，卢城是家，根也在那儿，你有责任让它变得更好”，另一个却在说：“霖海多好，未来发展实力不容小觑，有志向的年轻人，都会选择这里。”
真是愁人啊。
偏偏莫教授的电话又打来，听着那“铃铃”的声音，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莫逸晨一个头两个大。
“老师，我还没有想好……”
对方却急急打断他的话：“先别说这个，打开电视看看，卢城一台。”
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霖海能收到卢城的电视新号。
莫教授这话引起莫逸晨极大的好奇。
为什么这么着急火燎的，老师平时都挺稳重的，该不会是跟他说的那件事有关吧。
“你把电视打开，看就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要接着看了。”
什么节目，居然能吸引住莫教授这个平日不怎么看电视的人。
莫逸晨心里犯着嘀咕，手上却很诚实，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几下就调到卢城台。
一瞥之下，遥控器当啷掉在地上。
屏幕上，苏依云正在款款而谈互联网事业的发展。
莫逸晨听到演播室的主持人在问：“苏女士，像你所提出的互联网销售业务，在卢城是首创，而且在全国范围内，都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创举，但是你为什么没有选择那些经济更发达，信息更畅通的大城市，比如霖海等地，去发展这个事业呢？这样的模式，在卢城，是否具备长远的市场？”
这问题问的很直接，问向苏依云，也直击莫逸晨心底。
记得上次苏依云来霖海时，两人就曾经讨论过关于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发展问题。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苏依云会怎么回答，又隐隐觉得，纠结了自己几天的事情，或许能从她的话里找到答案。
苏依云大概不太习惯这么直白的问话，犹疑了一下，画面有那么几秒的无声尴尬。
莫逸晨平静了一些，缓缓坐到沙发上，默默地盯着屏幕，他熟悉苏依云的神情，知道她的大脑这会儿正在飞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