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苏依云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由自主的回想着吴昭阳的话。
重生前的她还曾经羡慕过吴昭阳,总觉得为什么人的差距如此之大,有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往台上一站,就能得到所有的体面,也曾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
可如今她却明白,所有的人前显贵,都不过是经历了无数次的人后受罪。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吴昭阳和她是一类人,他们都是在这个孤零零的城市里艰难前行的一员,是尘埃,是蝼蚁。
可是谁又能料定即使是卑微如蚂蚁的他们,就不会有登高的那一天呢?
“来日方长,咱们且慢慢走,慢慢看。”
夏心语的出现在学校里只引起了小部分的水花,到底是看热闹,而莫雨晴的归来才更让大家关注。
长得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本就惹人注目,何况她还是留洋回来的,很快身边就多了好几个小跟班。
夏心语便是其中的一个。
这一点苏依云上次在食堂就已然看出来,而且比别人看的更通透,表面上夏心语是跟在莫雨晴身后耀武扬威,其实她不过是抓住莫雨晴单纯的骄傲来摆弄罢了。
看破不说破,苏依云知道夏心语的狐朋狗友还在散步她的谣言,只是她现在自顾不暇,也没空搭理她们。
“还在准备比赛的事?”
图书馆里,听到声音的苏依云有些惊讶的抬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啊……能、能来。”
莫逸晨笑了笑,坐在了她的对面,他一身深蓝色外套,里面穿着件白色衬衣,领口处有淡金色纹路,衬出他矜贵的气质。
自上次晚宴后,从不旷课的他一反常态的连着几日都没有来学校,苏依云偶然看到高阳,高阳也说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此刻他突然出现,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才几日不见,说话反而变的结巴起来了?”
苏依云盯着他看了一瞬,随即微微一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日不见,你还能看到没被比赛折磨疯掉的我就已经是万幸了。”
“什么时候初赛?”
“快了,就下个月,可我这里还有些问题没掌握的很透彻,正头疼呢。”
莫逸晨将视线落在她面前的书上,“哪里有问题?”
有高人指点,苏依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把书递给去,“喏,就这个。”
不得不说,耳莫逸晨不论在课业上还是在经验历练上,都要比苏依云成熟的多,几句重点就把问题解释的一清二楚,让苏依云茅塞顿开。
“你还看英文典籍?”眼角余光扫到苏依云压在下面的书,莫逸晨突然有些惊讶。
“啊?”还沉浸在问题里的苏依云反应慢半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很多没翻译过来的英文典籍里会有很多重要的知识,不过就是以我现在的英文水平,啃起来有些吃力……”
“怎么会想到学英文?”
苏依云闻言笑了笑,“现在改革开放了,各种新鲜的洋玩意一茬一茬的进入我们本土,洋技术洋知识也都传了进来,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国外的很多知识和技术确实比咱们先进不少,所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多学习才是硬道理。”
“而且,按照这样的趋势,以后的社会各国联系会越来越紧密,英语迟早会变的大众化。”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眼界,莫逸晨的眼里全是意外。
“你的思想很独到……”
“哥!你怎么在这里?”
莫雨晴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她的身旁还跟着夏心语。
快步走到两人的桌前,莫雨晴目光不善的扫了眼苏依云,随即厌恶的别开眼。
“哥,你怎么来学校了也不先去看看我,好歹我也是刚回学校,好多人都不熟悉了,好没意思。”
“平日里见你见的还少么,来学校就是来学习,哪有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
“那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还跟这种人说……”
“雨晴。”莫逸晨看着莫雨晴的视线陡然严肃起来,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莫雨晴不情愿的撇了撇嘴,到底还是碍于莫逸晨的脸色,没再说下去。
一旁默不作声的夏心语一直冷眼旁观着,刚刚从远处是她先看到苏依云和莫逸晨在一起,嫉妒顿时升了起来,才故意告诉莫雨晴。
眼下见莫逸晨对苏依云的围护,心里的酸泡泡翻涌的更凶,咬了咬唇,她眸光一闪,突然温柔的笑着凑上来。
“姐,你真厉害,还会看英文典籍呢!不过你看的懂么,我记得你可是高中都没读完……”
莫雨晴皱着眉看了一眼夏心语,才凉凉开口,“高中都没读完就想着一步登天,呵,那么难的书,她怎么可能看得懂,装模作样呗。”
“雨晴,你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
“哥!你怎么老帮着外人啊!我才是你妹妹,她不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么!她还没吭声呢你说我干什么!”
“这不是你对人无礼的理由。”
苏依云本来一直默不作声,有莫逸晨在
场,她也不好对他堂妹说什么,不过看到莫雨晴对着莫逸晨发脾气,她却莫名有些想笑。
莫雨晴眼尖,顿时炸了毛,“你笑什么笑!你竟然敢笑话我!”
三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在了苏依云身上,她轻咳一声,摆了摆手,“我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别误会,其实你说的没错,这英文典籍确实难,我很多地方都看的很吃力。”
“你少来这套!你本来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就算进了城也是没见识,别以为上学就能改掉你那一身穷酸味!”
“莫雨晴!”莫逸晨是真的生气了,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严厉的可怕。
“给依云道歉!”
让她当众给这个土包子道歉?怎么可能!
“我不!”
气氛骤然僵硬的可怕,夏心语悄悄打量着莫雨晴,心里一阵鄙夷她没脑子,又想着要不要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