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洲也清楚,此时自己就算是说十句,大约也不如夏青一句有用,毕竟她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只要她愿意原谅,百里从寒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听了她的话,百里从寒果然缓和了语气:“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便好生解决吧,只是今后我不希望再看见这样的事。”苏元洲知道,若是此后夏青出了什么事,便说明自己并没有认真解决,也就解释不清了,看来日后还得保护好夏青。
百里从寒大约也不想趟浑水,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离开了,剩下三人在房中,气氛有些奇怪。
“公子你……你就劝劝这位姑娘吧,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做出有损侯府颜面的事情来。”夏青似乎是憋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一向不管这些,也算是难为她了。
夏青似乎不愿意被牵扯进去,再三保证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便匆匆离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苏元洲立即发作,这个元水瑛越来越大胆,混进侯府就不说了,竟还敢绑架夏青。此事若是败露了,他绝不会将她留下,毕竟她若将二人的事抖出来,皇上、苏易白都会重新审视自己。
“没什么,只是教训教训她,我也不是真想动手。”元水瑛揉着自己方才被百里从寒控制住的手臂回答,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不能如此放纵下去,她当真是太不知好歹了,苏元洲走上前去,掐住元水瑛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多年经营,险些就被你毁掉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百里从寒究竟有没有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心中已是烦躁不已。
他不肯松手,甚至越来越紧,最后因着求生的本能,元水瑛开始剧烈挣扎,苏元洲这才放开了她:“你给我小心一些,今后不准再做出这样的事。”
元水瑛猛烈地咳嗽一番,她实在没有想到,苏元洲对自己竟然这样狠心。她平日里虽有些主意,但到底是风月女子,便把原因都归咎在了夏青身上,嘴里应着,心中已经将夏青千刀万剐。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恢复了一些,忽然落下泪来:“我不过是太在意你了,实在是容不下我们之间有别人。你现在只觉得我是为了权势,可我们相识时,我并不知你是侯府的公子。”
她越说越动情,眼泪也止不住,苏元洲终于有一丝动容。无论如何,元水瑛也陪伴自己多年,虽说她心狠手辣,但这些年总也是为了自己着想的。他伸手替她擦干了眼泪:“方才是我太冲动了,可侯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应当是清楚的,在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给我添乱啊!”
元水瑛不答话,苏元洲便将她揽入怀中,以示安慰。
而此时,夏青已经回到了侯府,她刚刚走进自己的院子,便发现沈玉初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她,沈玉初忙上前:“你可算是回来了。”方才她听百里从寒将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十分惊心,索性到夏青的院中来等着她。
“放心,我没事儿。”夏青安慰,沈玉初却有些后怕,百里从寒说那元水瑛的刀子已经在夏青面前晃悠了,就是没有要她的命,大约也会让她受伤。
这个元水瑛实在是太疯狂了,幸亏沈玉初早有打算,请百里从寒帮自己注意着,这才没有让她得逞。
沈玉初伸手轻抚夏青的脸,确认她当真没事儿,终于松了口气:“你还有心思笑,这女子可是有心杀你。”若不是百里从寒及时出现,她实在不敢想象。
“你不是也说了吗?这不是还有王爷在吗?”夏青说着朝沈玉初咋了眨眼,她最是喜欢调侃这二人,沈玉初此次却也没有反驳她。
夏青哪里会不怕,方才元水瑛拿着刀子不停逼近时,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沈玉初一定会帮自己照顾锦欣,她自然也不担心。就是可惜了,这个元水瑛对沈玉初还有用,不能与她同归于尽了。
只是她清楚,依照沈玉初的性子,若是自己死在了元水瑛手中,待她没有作用了,沈玉初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这样一想,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了。她不停地转移着话题,不过是不希望沈玉初为自己担心。
经过此事,沈玉初便更加警惕,平日里极少让夏青单独出门,就是让她出去,也一定会派人暗暗跟在身后。
而元水瑛,她也意识到不能惹怒苏元洲,便不敢再对夏青动手。虽说苏元洲一再同她保证,夏青是侯府的姨娘,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她又怎么会看不见,苏元洲说这话时眼中的惋惜。
在苏元洲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对手。好在这个夏青虽不是一般人,但她暂时没有表现出对苏元洲有多大的兴趣,这样,苏元洲就是相思泛滥,也没有任何作用。如此说来,暂时留着这个夏青也未尝不可。
可是很快,她便感受到了危机。不是因为苏元洲对夏青的情愫;也不是因着那两人之间有些道不明的关系。这次,比这些都要令她害怕,因为夏青亲自来找她了。
自从夏青踏进了院门,元水瑛便更加清晰地知道,这个女子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可怕。毕竟此处是苏元洲新为自己安排的住处,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而这个夏青,竟是这样轻松地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来先前确实不是偶遇,夏青实在是蓄谋已久。
元水瑛想明白了这一切反而比先前更冷静了,以往一直不知道这个夏青究竟是何目的,而她既然不怕被揭穿,亲自找了过来,也说明她要同自己说实话了。
今日的夏青一改当初那副柔弱的样子,双眼有些深不可测的意思,她虽是笑着,元水瑛却觉得她这笑有些阴森。
“夏姨娘来这里有什么事?不会是来报仇的吧?”元水瑛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