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说什么?”陈雨霞狠狠地甩开了沈玉初的手:“我看你就是和她一伙的。”她几经完全乱了方寸,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眼下也就只能抵死不承认,不让姓唐的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沈玉初被她用力一推,往后退了好几步,幸而有人将她扶住,她隐约听见有人在议论:“早就听说这位夫人待侯府大小姐不好,看来是真的。”
“你瞧她,能做出下药这样的事,会是什么好人?”
唐夫人自然是不肯罢休,可陈雨霞也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二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苏昭延拖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走了过来。陈雨霞刚刚看清此人的脸,便往后退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方才见他在人群外鬼鬼祟祟想要逃走,心中生疑,便将他逮住询问了一番。”苏昭延来不及打招呼,解释了起来:“这小子,起先还不肯说,被我一顿毒打后,就招了。”说罢,他又踢了男子一脚:“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是那位夫人,说让我在不远处的房中等着,她会将唐家大小姐带来,任我处置。”这男子看向了陈雨霞,他本就不是什么嘴巴严实的人,苏昭延三两招,他就将实情都说了出来。
事已至此,众人自然都明白了此事的原委。想来是侯府的夫人心狠手辣,想要毁掉唐小姐的清白,幸而被唐家夫人撞上了,这才阻止了这桩丑事。
苏昭延将那男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急切都走到了唐竹萱身边:“你没事儿吧?”方才小鱼来传信,说是沈玉初让他来这酒楼,他便快速赶来了。幸好小鱼提醒他要多注意可疑的人,他才能顺利地将那男子抓住。
唐夫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半晌,她终于走近陈雨霞,逼迫她看着自己:“今日之事,侯府无论如何也得给唐家一个交代。”说罢,便命人将那男子带上,一群人往侯府去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苏易白正在听夏青弹琴,见下人忽然闯进来自然十分不悦:“嚷嚷什么?”
“唐……唐夫人来了。”下人似乎是跑得有些急,说起话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苏易白点点头,唐夫人来了,确实是大事,上次陈雨霞将唐夫人气走,他也不是不担心,幸而沈玉初打探来消息,说唐家并未放弃侯府,他才安心了一些。
“唐夫人来是好事,你慌张什么?”苏易白起身,发现下人的脸色已经煞白,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赶到前厅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先一步到了,神色十分严肃,想来也听说了那件事。苏易白来不及同她问好,先走到了唐夫人面前:“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
唐夫人斜睨他一眼,忽然一脚将陈雨霞踢倒在地:“这就要问问你府中的夫人了。”
陈雨霞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自从那名男子出现,她就知道自己今日是没有辩解的余地了。苏易白横眉瞪眼,发现陈雨霞没有反应,忙笑着回答唐夫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唐夫人冷笑一声,又命那男子招供,他每说一句话,苏易白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后,苏易白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下人赃俱获,陈雨霞已无法辩驳,苏易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耳中只剩下了唐夫人的指责声:“侯府若是看不上唐家,大可直接同我说,我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进你们侯府。”
她越是说,就越生气:“何必要用这样卑鄙的方法,竟想毁掉我女儿的一生,我要你偿命。”她忽然逼近陈雨霞,将苏易白吓了一跳,见她这样愤怒,苏易白到底是不敢出手阻拦,生怕唐夫人波及到自己。
唐夫人虽生气,但还是保有理智,只是在陈雨霞脸上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便收了手。苏易白见此场景,也知道与唐家的亲事是没有希望了,若是事情严重了,大约还会同唐家反目。
虽说唐夫人一直讨要一个交代,但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此事不管怎样,都是侯府的错,而他又能向唐家交代什么?总不至于当真一刀将陈雨霞了结了。
正当他为难之时,老夫人忽然站了起来,她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了大厅中央。拐杖着地的声音非常清晰,一时间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唐夫人,此事确实是侯府的过错,我老婆子向你赔罪了。”老夫人向唐夫人行了礼,言语之间也十分有诚意,倒是让唐夫人有些不忍心,毕竟老夫人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她将老夫人扶起来,言语间也缓和了一些:“此事与您老人家无关,我自不会迁怒。”
老夫人却伸手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悔恨的样子:“没有将家中小辈管教好,是我的错;知道他们有此劣根性却没有严加教导,也是我的错。”
她这话虽是在同唐夫人说,却也让苏易白羞愧起来,老夫人曾多次告诫他,一定要管好陈雨霞,切不可让她影响到侯府的未来。他一直都没有重视,这下好了,这么重要的事都被她给搅和了。
他也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只得上前拉住老夫人:“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求您不要这样了。”老夫人这个样子,也着实是令他心疼,想不到自己到了如今的地位,竟还要让母亲受这样的苦。
想到这里,苏易白的愧疚已然散去,他怒火中烧,若不是陈雨霞,苏元洲便可顺利地将唐小姐娶进门,老夫人也不必这样委屈。
他沉吟良久,终于走到陈雨霞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毒妇,瞧你做的好事。”这一巴掌当真是狠,陈雨霞嘴角也流出了鲜血,苏易白却并不解恨,将手掌高高扬起,一巴掌又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