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蝶不停数落着,陈雨霞终于受不了了,她拼命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往外走去。
“母亲,您去哪里?”苏元洲赶忙问。
“你们不是嫌我没用么?我这就去找你父亲。”陈雨霞又怎么会不心急,只是她想着自己刚刚出来,苏易白大约还没有完全原谅,一切都得慢慢来。
但苏语蝶那样一抱怨,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往苏易白那院子走去,不想却被拦了下来。
“夫人,老爷说他要休息了,您就先回去吧!”苏易白的人一向是除了他的吩咐,谁的话也不肯听,陈雨霞自然已经领教过了,便回答:“你去禀报老爷,若是他不见我,我就一直在这里。”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苏易白房中走去。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见陈雨霞坚持不走,似乎是有些不忍,便劝她:“夫人,老爷确实是要休息了。”
陈雨霞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苏易白这是在赶自己走。从前不论她什么时辰来,苏易白都一定会见,今日这样冷,又是夜里,他竟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了。
陈雨霞呆愣地站在夜风中,怎么也缓不过神来。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连她也以为苏易白当真是歇息了,终于准备离去。
谁知她还没有走出两步,便有琴声从房中传出。陈雨霞一愣,随即停了下来。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琴声?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可那琴声竟然越来越清晰,像是要打破陈雨霞最后一丝幻想。
“夏青!”陈雨霞咬牙切齿,她自然知道是谁在苏易白房中,看来短短数日,她已经得到了苏易白所有的宠爱,自己若是不行动,恐怕会一无所有。陈雨霞虽是痛恨,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夏青撕碎,但也知道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便忍着愤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语蝶已经离开了,但苏元洲还在。想来也是,她如今是深受皇上宠爱的贵妃娘娘,又怎么会有这份耐心等着自己。
“母亲。”苏元洲见她脸色苍白,便有些担心,赶忙扶着她坐下。
陈雨霞长舒了一口气,最后做出了决定:“如今我在这府中已经孤立无援,恐怕无法与那小贱人斗了,你就在府中多待一段时日罢,将来……”她说着,眼中便闪出精光。
“将来?”苏元洲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没什么。”陈雨霞却没有解释,将来苏元洲必定是要继承平南侯府的,若是再也不能挽回苏易白,就让这一天早一些来吧。
苏语蝶已经是宫中的人,自然是来去匆忙,可苏元洲不一样,皇上像是也知道他会继承侯府,便也没有要求他时时在宫中,他也就在侯府住了下来。
从前还有苏语蝶,而现在陈雨霞独自在侯府,苏元洲也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日,陈雨霞便拉着苏元洲去拜访老夫人。她先前一直不愿到老夫人这儿来,是因着心中清楚她并不喜欢自己,可苏元洲是苏易白唯一的儿子,又这样争气,老夫人对他一向是不错。
“让祖母好好儿看看!”老夫人见了苏元洲果然很高兴,将他拉到了自己跟前儿:“昨日坐得太远,我也没有看清楚,像是瘦了?”
苏元洲听了这话赶忙解释:“昨日晚饭过后,孙儿想着太晚了,不愿打扰祖母休息,这才没有来向您请安。”
“不碍事,”老夫人对他向来大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孙子了,心中甚是思念。
见着这祖孙二人如此和睦,陈雨霞便向夏青投去了挑衅的眼神。她没想到,这么早,这个夏青就来同老夫人请安,看来她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知道要讨好老夫人。
“夏姨娘可真是有心了,想来是每日都要同老夫人请安吧?”陈雨霞阴阳怪气的话令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她这不就是暗中讽刺夏青来讨好自己么?
夏青确实是常常来这里,可她也不过是陪自己说说话。这夏青虽说出身也不太好,但同陈雨霞完全不一样,人又和善,老夫人竟也生出了几分心疼。
“每日来,也总比你不往我这里来要好!”老夫人这话便是指责陈雨霞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经常不向自己请安。
陈雨霞没有想到,这夏青不过刚刚进府,竟连老夫人也偏帮她,不禁怒火中烧,想着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姐姐管着整个侯府,自然要忙一些,也怪不得她。”夏青出言帮陈雨霞,一面又替老夫人捶着腿:“再说,来的人多了,您老也烦不是?”
先前沈玉初已经将侯府的情况都说与她听,夏青也知道这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她自然懂得投其所好。想来这沈玉初也够狠的,竟连老夫人也瞒着。
老夫人一听这话便觉得她实在是懂事,她方才定也瞧出陈雨霞是在为难,但竟是没有开口相争,甚至为她考虑起来。这样的女子,才有大家夫人应有的气度。先前去静安寺,沈玉初只是请她将苏易白一同带去,自己要在府中办一些事,她也并不知道是为了促成苏易白与夏青的事。
夏青进门后,她最先也有些不悦,想着这不过是一个同陈雨霞一样的风月女子,只是苏易白执意要让她进府,老夫人便想着让她来同陈雨霞斗一斗也无妨。
慢慢地,却也对她有了一些改观,同陈雨霞一比,自然对她喜爱得紧。
陈雨霞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在老夫人面前明里暗里几番为难夏青,不想,夏青并没有反驳自己,老夫人却护着她。眼下苏易白的心思全在她身上,竟连老夫人也偏向了她,陈雨霞心中明白,事情若就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绝无胜算。
“不行,我得想办法将她们都支走。”从老夫人哪里出来,陈雨霞自言自语,苏元洲则一脸疑惑,她也并未做过多的解释,想来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